一切缘于一款游戏,和一个叫丢丢的小女孩。
以前的冒险从来都是一个人的冒险,然而确那么令我迷醉。
一个短发小女孩蹦起来,嗖的飞出一个蜗牛壳,红蜗牛一下子被砸死了。赶忙跑上前去。
“你这是什么功,我怎么才能像你那样。”
哗,哗,哗,狂扔一阵,提示MP药水不足,到商店瞧瞧,靠,这么贵的蓝药水,况且蜗牛壳是可以卖钱的。我还是抱着滑雪板慢慢拍得了。
宁静的魔法森林,站在伸出来,舌头状的软木上。耗费我十几支箭才把那头顶生疮,蓝色的家伙杀死,暴落黄烂烂的硬币。仔细看了看,的确金黄金黄,与以往灰暗色的硬币不同。五十,mygod.
我讨厌射手村那些跟我抢蜗牛蘑菇的家伙们。
爬上射手村顶层,站在草垛上,打算射些些来买一把钢铁弓。在商店我仔细观摩过,硬梆梆,发散着金属光泽,看起来弹劲十足,杀伤力一定很强,扛着它一定很英武。一家伙正站在我那一层中间,抱着把大刀舞来舞去,一刀劈下,挥出蓝色棱状规则图案,前端酷似白炽的龙头。冒出来的数字刷刷刷,统统四位数。连忙点了一下,龙骑十,97。oh,mygod。
在鳄鱼泥潭遇见了丢丢,好有诗意,好美的名字。
“可以一起打吗。”
“好啊,好啊。”
“你多大了?”
“三十”。
“嗯,那么我们可以做朋友。”
“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嘛。”
事实上她二十一,骗我的。
此后她总是扑闪扑闪着眼睛傻傻地跟着我。在恶魔之母,丢丢做了头发,买了漂亮的衣服。她总是吊在绳子上,我一个人打。唉,谁叫我是男孩子呢。
“你的头发好长,把整个身体都遮住了,只露出两条小腿。”
“哈,这叫个性。”
“哈,嗯。”
“绚烂,你怎么不买衣服呢。”
“嗯,我以后会买的。”我摘下蓝色的头巾。
“哈,光头,哈哈。”
“哈哈。”
离婚两次后,一天,我在好友里喊,“丢丢,丢丢,我们结婚吧,你快过来,快过来。”
“嗯嗯,就来,就来。”
丢么赶呀赶,赶到的时候,我给了她张请柬。鬼使神差的,我娶了她的朋友兜兜。我意识到我不守信用,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然后,有了兜兜的QQ,电话。
那时她一百零几,为了让人震奋的四转,在山羊峡谷拼命挂机。我则每天早晚给她转药,一次转完药,她挂机继续睡觉。我刚准备下线,一个小女孩说,“你对你老婆真好。”
“额?你是对我说的吗?”
“是啊,是啊。”
“哈,你怎么知道我对老婆好啊。”
“我每天早上都看见你来看你的老婆,你真是个好老公。”
“嗯,嗯嗯。”
终于四转了,我们一起去找喷火龙,一起蹲守阴森阴冷的洞穴,等待蝙蝠魔的出现。
“绚烂,好怕好怕。”
“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来,亲一下。”
两个小人儿坐在一起,相互依偎。看得我心都融化了。
一次,水灵头像闪动,就是丢丢那家伙。
“绚烂绚烂,燕燕她说喜欢你嘞。”
“额,不会吧,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她亲口跟我说的,她说你人可好了。”
“绚烂。”
“?”。我仿佛感受她在坏坏地笑。
“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家燕燕啦!”
“嗯嗯。”
晚上,燕燕一上线,马大哈似的劈头就问,“燕燕,燕燕,我跟你说,我很喜欢你,你呢,你喜欢我吗?”
原来,那天是四月一号。
渐渐,我们热火朝天,无话不说。她一下班回来一股脑儿把发生的喜怒哀乐统统扔给我,像一只欢快的兔子。
半夜,突然电话响了,燕燕的短信。
“哭死了,绚烂,我被关在门外了。”
“啊,真可怜,钥匙丢了吗。”
“钥匙在我妈身上,可她还没回来。”
“你妈真是的。”
“呵!绚烂那边黑黑的地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怪叫!”
“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你?你那么远。呵,要是有你的门就好了。”
“哈,是啊是啊,有门就好了,可是可是,门只能传送到附近的村落。”
一天中午,突然收到燕燕的信息,“绚烂,圣火来了,圣火来我们福州了。”
一股暖流传遍全身,欣喜,忧伤,躁动,憧憬,不,还有些什么!我陡然意识到存在一个人,注意我的存在。
一天晚上,我问燕燕,“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事,你说。”
“可是我问了你可以要生气,真的可以吗?”
“可以,无论什么,我都告诉你。”
“你有过吗?”
沉默了半响,一片死寂。头像闪动,我觉得像鬼影在闪动。怕极了,鼓足勇气,烦燥地点开。
“有过。”
“那,那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
“有过,有过,都有过。”
我触及她的伤处,把她弄疼了,愧疚极了。
我的胸膛爆裂开来,心如刀绞。
都什么年代了,还像个初恋懵懂的小男孩。能怪什么呢,要怪只能怪你没有早些出现她的世界。好古老,好陈旧的思想。我嘲笑自己。
一连一个多星期,无法入眠。痛,痛,除此之外还是锥心的痛。身体直线消瘦。毫无转变的迹象。忘,我忘不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我意识到这样下去我会死去。
“燕燕别不理我,过几天就去看你了。”
“你不是说明年才来的吗?”
“不,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去。”
“现在时机还没有成熟,明年的吧,就算你现在来了,我也不会见你的。”
“不,我一定得去,我怕错过。”
终于,终于,燕燕说,“好吧,你过来吧。”
穿过杭州,穿过南昌,一座边一座的山峦,苍翠苍翠。
好暴烈的太阳,身上像水洗一样,我却退缩了,我怕,我怕这副皮囊让她失望。
明艳明艳的灯火,整齐林立的建筑,陌生喧嚷地人流,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她们从楼上冲来,身体梆硬梆硬,完全不知所措,尴尬地向她们笑笑。
妹妹,秀美,那不是传说中的水灵吗,有点胖嘛。
第二天见到了她,美丽,甜美,柔雅。给予我以重击。我要的是她,而不要她漂亮,那只会使我无法愈越。
水灵和她帮我找房子,买生活中的东西。接下来一起吃饭,逛街,一起拍大头贴。合影时由于没认识几天,她远远站在我后面,她说,“绚烂,绚烂,笑啊,你怎么不笑啊。”我勉强笑了笑,丑死了,我把它撕得粉碎。
问题始终存在,我表露出的自卑与怯懦自己都察觉,还有那甩也甩不开的乡土味。我总是逃避,拿宿命当挡箭牌,我没能战胜自己。
我们的距离如此之远,比我们相跟还远。
火车跑啊跑,退去一座座苍翠的山峦,我的心在流血,一直在流。
我丢了丢丢,丢掉了燕燕,丢掉了绚烂。
我以为可以只为爱而活。
我以为可以为灵魂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