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德纳尔附近,受感染的狼、熊似乎少些,但病得更严重。一只腐烂了半个身子的狼凶狠地扑向我骑的夜刃豹迷雾,它低声怒吼着,我知道它也想参与战斗,但我只能把它当坐骑。现在的我只有能力安抚动物,却不可能拥有被它们保护和追随的资格。我翻身跳下解散了迷雾,几乎同时,那只勉强能看出原来毛色深灰的狼被地上钻出的根须死死捆住了四肢。我手一扬,银色流星从天而降,月火的光辉拔地而起,它连声音都没发出就栽下去,永远安静了。
“为什么要杀死它?你们没药膏了么,为什么就不能救救它!?”背后传来一声绝望的叫喊。
我转头看去,从装束判断,这个人类女孩是位牧师。我上前按住她不停颤抖的双肩,冷冷地说:“那药膏是给植物用的,而且我也不想等着让它咬,然后把瘟疫传给我。”
“你可以跑啊,你完全能躲开啊!你不是德鲁伊吗,你的魔法应该是用来去除它的疾病而不是杀了它啊!”她哭出了声。
“牧师小姐,把你的同情心用到别的地方去吧。它已经没救了,我情愿亲手解决它。”我的语调仍然在零度以下。
“原来你们所谓的‘自然的守护者’也可以这么残酷!”
我没理她,径自走向灰狼的尸体。导师曾经告诉我,每一个小精灵都是一个属于森林的灵魂,不一定是精灵的,也可以是动物们的。我回忆着他教我的咒语。
“森林的孩子啊,让我带你回家吧。”
一个小精灵丁零响着,飘走了。
我再次面对那个牧师:“如果我的祛病术真的能治好它,我倒是乐意去做。”
“那为什么会是你来结果它。”她已经没有了责怪的意思。
我不打算继续回答,艾却开口替我说了:“因为只有安雅的法术能让它来不及感到痛苦就死掉。”
牧师为我们加上了真言的祝福,深深向我鞠了一躬,上马走了。我们则继续前进。我听到珊蒂小声嘀咕了一句:“干吗每次都把自己弄得像坏人似的?”
我苦笑一下,随她去吧。
好像要嫌污染还不够严重似的,大群恶魔也盘踞于此。我们的计划是五人分头行动,深入加德纳尔洞穴,干掉所有萨特和术士,我和珊蒂先潜入最深处向外攻击,剩下的向内推进,会合后再考虑植物的净化问题。
虽说方向一致,但珊蒂并不和我一起走。我们的实力是无可置疑的,那么各自单打独斗,速度自然更快。
我连着解决掉五只恶魔,法力几乎耗干。这时有个人影跌跌撞撞冲向这边,后面追着好几个术士。我激活自己赶过去帮忙,这批干掉后,我的法力彻底不剩了。
被救的家伙一抬头,我们都呆了。
我才发现,他哪里是个人,明明是副骨头架子。深紫色的法袍看上去质地非常不错,而且还是新的,只是这时已经撕成了破布条。宽檐帽的尖顶歪着,上面还有不少烧穿的洞。背包已经丢了。再加上他那张本来就不够完整的亡灵脸,模样狼狈不堪。他大概水平还不高。
他纯粹是被我吓呆的。刚刚被追打了一路,这时候早就没了法力,伤得挺厉害,看上去我只要法杖一挥就能把他敲成一堆散架的骨头,用尖尖的宝石杖头把他穿成骨头串好像也不难。我试图告诉他别怕,可他居然不会说通用语。哦,不,不是人类的通用语,是艾泽拉斯标准通用语,跟各个种族(“包括恶魔以及食人魔”,教材上是这么说,至于后者有没有什么成形的语言嘛……)的语言都不一样。已经有大量卫兵、平民,特别是冒险家们都乐意学这门外语,可这该死的死人没学过!
他看我没什么动作,手上突然溅射出一束绿光缠住了我的身体,我的生命能量渐渐被抽离,顺着光束流入他的身体。他仍然对我有所顾忌,很快断开了法术引导,观察我的反应。我无力给他治疗,把法杖扔下,表示我并无恶意,他又开始吸取我的生命。
我坐下休息,他吸我一些生命对我没什么影响,不巧的是其他四人也从各自的方向攻到这里了。玛尔发出一声战吼,举剑便冲,我条件反射地抓起法杖跳起。
他的重剑刚好砍到我举过头顶的法杖上,接着它“咔嚓”一响,立刻断成两截。剑锋从我左肩划过,玛尔赶紧收住了下劈的力度。
“他在攻击你,你要干吗?”
“他很虚弱,不能把我怎么样。我的法杖怎么办?”我仿佛豹子盯着一只野兔,把带着宝石那半截狠狠砸向他的脑袋。
“啊,这个,我学的是锻造,不会修木头玩意啊。你先别管这个,你的肩膀……”他躲过杖头。
“对,还有我的肩甲!”我不变形已经很像野兽了。
小亡灵不知所措,看着我们吵架。我手上闪起盈盈绿光,更多绿光夹着同样由光组成的叶子绕着他上升,瞬间补足了他的体力。我捡回两半法杖收好,顺便拆了剩下的一只肩甲,好在它比较厚,伤口并不深,一记回春就治好了。
临走前,我翻出一只小包,装进两卷绷带、几瓶药水塞给小亡灵。我知道亡灵语和人类语有共通之处,特意用人类语喊了一声;“别忘了学通用语!”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