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开口说道,而他的前教官则象个侏儒永动机般大嚼着热乎乎的食物,“你们在这里做些什么呢?”
穆拉丁吞下一口食物,伸手拿杯拼着这些图画,阿尔萨斯不得不同意。“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在调查,”穆拉丁接着说。“了解情况。”
阿尔萨斯合上书,把它还给穆拉丁。“你看到我们的时候很惊讶——不是因为把我们当成了僵尸,而是因为我们不是。你在这里多久了——了解到些什么?”
穆拉丁刮完碗里最后一点粥,又用片面包擦干净碗,然后一起吃了下去。他微微叹了口气。“啊,我真怀念你们的宫庭面包师做的酥饼。”他又开始摸索他的烟斗。“回答你的问题,我们待得够久了,久到发现了这里有点不对劲。有种……势力在扩张。它很邪恶,而且越来越邪恶。我跟你爹讲过;我觉得这个势力不会甘心在诺森德呆着。”
阿尔萨斯强忍住既忧虑又兴奋的双重情绪,竭力表现得平静。“你觉得它对我的臣民可能是个威胁么。”
穆拉丁点燃烟斗,向后靠去。他喜爱的烟草散发出熟悉的气味,惹弄着阿尔萨斯的鼻子,它在这片异乡土地上显得那么令人安慰。“没错,我是这么想。而且我觉得这是那些讨厌的僵尸出现的原因之一。”
阿尔萨斯觉得是时候了。他快速而镇定的把所遇到的一切告诉穆拉丁:染疫谷物、克尔苏加德、诅咒神教、他和尸变的农民恐怖的遭遇战。还有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恐惧魔王玛尔甘尼斯和它嘲弄般的诺森德之邀。
他也拐弯抹角的提到了斯坦索姆。“瘟疫甚至蔓延到了那里,”他说。“我使玛尔甘尼斯无法用更多的尸体达成它的邪恶目的。”这样就够了;也都是真话,他不确定穆拉丁能不能理解他被迫做的事情是必要的。吉安娜和乌瑟尔就肯定没有,况且他们还亲眼看到过他所要对抗的是什么。
穆拉丁叹道:“时局不利呀。你要跟恐惧魔王斗的话,说不定我正在找的那东西会对你有用。那可是魔器里数一数二的。关于它的消息最近才传出来,我们一听说——嗯,我们已经努力的找了很久了。虽然我们有一些特别的魔法来追查它,可惜运气不好。”他抬起眼,越过阿尔萨斯看向莽莽原野。一时间,他眼中快活的光彩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黯淡的神情,早年阿尔萨斯从没见过他这样。
阿尔萨斯好奇得不得了,但他等待着,不愿让穆拉丁看到过去那个没耐心的小男孩。
穆拉丁回过神来,注视着阿尔萨斯,“我们在找一把叫霜之哀伤的符文剑。”
霜之哀伤。听到这个名字,阿尔萨斯内心深处轻微的颤抖了一下。这把传奇武器有着一个不祥的名字。符文剑倒不是闻所未闻的神秘之物,不过它们确实是极其稀有而强大的可怕武器。他看看自己的战锤,他和穆拉丁一起回来之后就把它靠在一棵树下。它是把完美的武器,他一直很珍爱它,然而最近它发光越来越迟缓,有时候甚至完全没有了光彩。
但一把符文剑——
某种突如其来的信念攫住了他,仿佛命运正在他耳畔低语。诺森德广袤无边,能和穆拉丁相遇绝非巧合。如果他得到霜之哀伤——他一定能杀死玛尔甘尼斯,结束这场瘟疫,拯救他的子民。矮人和他聚首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命运的旨意。
穆拉丁继续说着,阿尔萨斯把注意力拽了回来。“我们来这里找霜之哀伤,但是越靠近,就碰到越多的僵尸。我太老了,搞不明白这是不是碰巧。”
阿尔萨斯温和的笑了。这么说,穆拉丁也不相信这是巧合。他心中的信念愈发增长。“你觉得这是因为玛尔甘尼斯不希望我们找到它,”阿尔萨斯喃喃的说。
“我反正不觉得他会高兴看到你拿着那样的武器冲上去揍他,肯定是这样。”
“听起来我们可以互相帮助,这么说来,”阿尔萨斯说。“我们帮你和你的队员找到霜之哀伤,然后你们帮我们消灭玛尔甘尼斯。”
“好主意,”穆拉丁同意道,好闻的烟圈环绕着他。“阿尔萨斯,我的好小伙儿……还有啤酒吗?”
一些天过去了。穆拉丁和阿尔萨斯坐在一起商量。他们现在有了双重任务——玛尔甘尼斯和符文剑。最后他们认定最明智的行动是深入大陆腹地,同时派舰队北进,建立一个新的营地。他们发现不仅要和丧尸作战,还得应付成群饥饿而凶残的狼、陌生的狼獾怪,还有一种巨魔以这片冻土为家,就像他们的表亲以荆棘谷潮湿的丛林为家一样。王子发现这些生物时穆拉丁并不惊讶,在矮人首都铁炉堡附近似乎也盘踞着一些类似的所谓“冰巨魔”。
阿尔萨斯从穆拉丁那里得知,丧尸在这里有一些基地,由一些奇异的金字塔形结构组成,因黑暗魔法而诡异的脉动着。这些建筑结构应该属于某个更古老的种族,既然他们没出来反对自己的建筑被占用,那么他们有可能已经灭绝了。正因为如此,阿尔萨斯他们不仅得消灭行尸,还得捣毁他们的防御工事。日子一天天过去,阿尔萨斯的目标一点进展也没有。玛尔甘尼斯的恶行处处可见,然而恐惧魔王本人却杳无影踪。
穆拉丁寻觅霜之哀伤的任务也好不到哪去。或隐或显的线索都缩小了搜索的范围,但迄今为止,那把符文剑对他们来说仍然是个传说。
事情发生的那天,阿尔萨斯心情正糟。又一次毫无成果的尝试之后,他又饿又累又冷的回到临时营地。他是如此的失落和憋闷,以至于好一会才发现有什么不妥。
卫兵们都没在岗位上。“怎么——”他转身看看穆拉丁,后者立刻抓起了战斧。但明显附近并没有尸体,如果他们不在时丧尸袭击了营地,尸体有可能会被以世上最残忍的征兵方式唤醒。但那也该有血迹和打斗的痕迹……但却没有。
他们小心翼翼的无声前进。营地似乎被荒弃了——甚至所有的东西都打好了包,除了一小群人。他们抬起眼,向进来的阿尔萨斯致敬。一个船长,卢克·瓦伦弗斯,回答了王子无声的询问,他说,“对不起,殿下。您的父王应乌瑟尔大人的要求,命令我们的队伍回去。这次远征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