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尚锦标主义的竞技运动逐渐退位,强调幸福生活的休闲运动全面兴起,已是台湾运动风气的重要转变。每逢假日,沿着大台北地区景美溪、新店溪、基隆河、二重疏洪道两侧而行,就可发现“骑单车、打慢垒”已是最普及的运动,其他县市皆然。加上各地健身房里的流汗身影,“运动生活化”已逐渐落实在很多人的行事历当中。
“同一时间,全国有五至十万人在打慢垒,你说这是不是国内最大的运动?”慢垒协会秘书长徐熊良形容,慢垒的推广策略就是“蚂蚁雄兵”,铺天盖地而来。以美国为例,三亿人口中打慢垒者约两千三百万人,几乎等于台湾的总人口。
慢垒早年由驻台美军引进,台北市在一九九○年开办“统一发票杯”慢垒赛,到了一九九三年第四届盛况空前,共有一万一千多人参与,当时李登辉总统还应邀参加开幕典礼。其后“慢垒之父”陈河东汇集政界、企业界力量,于一九九五年成立慢垒协会。目前规模最大的慢垒赛事为总统杯,去年共有一千七百余队、四万多人参与,已成为慢垒运动年度盛事。
美军引进慢垒 一千多队参与
“打慢垒者上自政府要员、下至贩夫走卒;不仅环南市场的摊贩有球队,甚至连讨债公司也来凑一角。”徐熊良回忆,有一回某队赢得冠军要出国比赛,商请慢垒协会发给特别公文;一问才知队上竟有假释犯,必须观护人同意才能出境。
历来职棒退役球员也有不少人改打慢垒,北市水利工程处(前身为养工处)就有许多好手。前职棒味全龙队首任队长洪正钦,辗转成了“慢垒人”后强调:“打棒球毕竟有年龄的限制,打慢垒就没这个顾虑,想打多久都行。”
电影《练习曲》 炒热单车运动
而拜电影《练习曲》、节能减碳风潮与金融海啸冲击之赐,自行车运动更在这两年席卷全台。历史最久的“自由车协会”负责亚、奥运选手的培训,“自行车骑士协会”在各地举办规模庞大的公路赛,“单车文化协会”的陈守忠则努力把单车与休闲、家庭甚至教育做连结。
陈守忠曾于一九九八年骑单车环游世界,全程两万余公里,他以过来人经验指出:“单车骑士最常见的是‘数字迷思,老是想骑得更快、骑得更远,车价更是动辄十万、数十万元。其实这些都只是自我目标的完成,与轻轻松松的休闲娱乐背道而驰,更谈不上亲子关系、家庭教育等深一层的元素。”
去年夏天,陈守忠带着太太和六岁大的女儿陈萱,一家三口骑单车沿着丝路古道(西安到吐鲁番),全程两千一百公里,耗时两个半月,这就是夫妇俩送给女儿的幼稚园毕业礼物。
陈守忠骑丝路 连结亲子关系
“本来的构想就是一家人骑车去玩,尤其碰到好玩的景点,一定让女儿下车玩个尽兴;她骑累了、玩累了,我就拖着她的车子走。”陈守忠说,经过两个多月紧密互动,亲子关系和家庭凝聚力更强了;与其将它看成一趟“丝路壮游”,倒不如说是温馨的家庭旅行。
有趣的是,行程结束返台,在小学一年级上课的第一天,陈萱自我介绍时就对班上同学说:“我刚去过孙悟空的火焰山(吐鲁番)哦!”
骑单车、打慢垒,都可在户外场地,甚至大自然中享受“慢活”的乐趣,体会轻松自在的感动。这种“身体现代化”的过程,已让台湾人的身体得到更大程度的解放,运动与生活也开始产生更全面的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