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刘士铭(六肆零)
清晨的阳光照得温煦,随着风抚过柔顺的稻穗,顺着光闪烁一层层的金黄。
在稻收的季节,我走进兰阳平原的田埂,
空气中弥漫着寒喧的香气,娓娓道出这一季欢欣的喜悦。
我轻触著稻穗的微光前进,
仿佛勾勒著未来美好前程的景象。
在这个充满生机的早晨,
我感受生命里纤柔飘起的美好时光。
我仿佛掘出生命里很深很深的命定,
我这个都市孩子在好久好久以前,就有一个睿智的老人耳提面命,
说我这辈子都会追逐著稻浪的潮起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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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土生土长的台北人,百分之百在都市丛林中长大的孩子,补习班占据绝大多数的童年。
2009年我单车环岛一圈,回到家整理照片时,才惊觉沿路我拍最多的照片不是大山大海、不是城镇风光、不是人物特写,而是一张张青绿的稻田。
我才知道,我对稻田有一份黏腻到爆炸的向往和依恋,
反应出我生命中、血液里,一直缺憾的渴望;
象征我过年无处可回的“乡下”,
象征浅薄的“祖孙情”,
象征回归单纯的“归园田居”,
象征雍容化解城市扰攘的“避风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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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热的午后,心里悬念著门外的稻田,我不想错过丰收的农忙,我扛着相机,晃游在泛黄的田野岸。
看着远方割稻机在稻田里穿梭的身影,我循着高涨的好奇心愈走愈进,这就是我期盼已久的“割稻”景致。
割稻机如坦克全面压境,俐落迅速的辗过,数十只黄头鹭黏的如胶似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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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头鹭有着螳臂挡车的无惧气势,看了都为他们捏一把冷汗,它们是为了在第一时间鲜采稻杆底下的虫。
这是一张限时的餐桌,你必须要“快狠准”,才能猎食地上冒出来的甜点,黄头鹭在稻谷丰收的季节,也顺势坐收渔翁之利。
如果收割时少了黄头鹭和白鹭鸶这一批神风特攻队,
就不叫丰收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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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很久的收割,心里感到踏实和满足,
有时候旅行,带着怜悯的温柔,
是为了补足生命里的某分缺憾。
有时候旅行,是为了放下内心执拗的自己,
找回不再有偏见的眼光。
我躲在树荫下,和割稻的大哥聊天,他说台湾没有生产割稻机,这一台是日本制的,价值300万,若是一般农民的小农地,买起来不符合经济成本,所以他们是来“代割”的。
我问他:“你一年在宜兰割几次?”
他答:“一次,宜兰一年只种一期稻作。”
我再问:“是因为像台湾其他地方缺水吗?”
他答:“刚好相反,宜兰倒是因为水太多,政府反而会补助休耕,农民就会拿来施肥养地力。”
晚上住在小石咖啡厅的二楼,眼前是结实累累的绿野,
傍晚骑着车穿梭田梗间,和舒服的夏日晚风并驾齐驱,
空气有一股香气,弥漫着土香、稻穗香,也混著芋头味,
如果你听过周董的稻香,有闻过真实的稻香吗?
现值兰阳平原最美的金黄季节,色香味俱全,不妨来住一晚吧!
李安曾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臂山”或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个少年PI ”
那我想说:“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片丰饶的绿野平畴”
宛若我们生命的谷仓,
承载了生命 最初的朴质和最后的依归
割稻日期:2013年6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