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市民刘连满
2013年5月29日,是人类登顶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60周年。珠峰虽离我们很远,但一位攀登珠峰的英雄却在我们身边,他就是哈市市民刘连满,在53年前甘为人梯,扛起王富洲、屈银华、贡布三名队友,一举征服了被外国探险家们称为不可逾越的“第二台阶”。近日,记者走近这位年逾八旬的老人,聆听了他在登山运动中前后十八年不平凡的经历。
“大力士”被调到国家登山队
5月末,记者如约来到刘连满老人在哈尔滨的家中。在家中醒目处,摆放着1958年他与队友成功登顶贡嘎山后,贺龙元帅亲手颁发的奖杯。
刘连满老人是省登山协会终身荣誉顾问,经常受到省内外邀请去讲课,或担任大型户外活动的嘉宾。提起以前的经历,刘连满品了一口茶慢慢说道:“回想过去,我真的有很多与众不同的感受,走上登山之路有些偶然,不全是我自己决定的。”
1951年,刘连满来到哈尔滨机电厂工作。18岁的他,因为力大无穷,一次担六、七百斤的煤毫不费劲,成为远近闻名的“大力士”。他又特别喜欢运动,经常参加各种体育比赛。
1955年,刘连满被哈市第一机械系统选中,去大连参加全国第一届机械系统城市运动会,取得了铁饼项目第三名的好成绩。“可能就是因为这次运动会上表现突出,第二年我就被全国总工会调去参加登山训练班学习了”刘连满微笑着说,那时候学的除了攀岩就是冰雪作业,自己仗着年轻、体力好,学什么都快。
遇暴风雪差点被埋在雪堆里
2012年,刘连满出了一本书叫《一个登山运动员的故事》,书中将他这些年的登山生涯和感受一一纪录下来。十八年来,危险11次与刘连满擦肩而过,他足以称得上是一位有福之人。
刘连满回忆,1957年中国和前苏联登山队联合攀登贡嘎山。在登山前,他和另外三人上山侦察攀登路线,返回时刘连满走在最前面。他突然听到身后的队友喊“雪崩了,快躲开”。正当危险快要冲到他身边的瞬间,他看到身旁有个凹进去的岩石,于是他将身体紧贴进去,双手死死攀住岩缝。“雪块从我背上冲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事后才感到很疼”。刘连满说,在峭壁下面雪块堆成足有三四层楼高的小山,如果没有那块岩石,他肯定被冲下山,埋在雪堆里不能生还。
还有一次,刘连满登顶贡嘎山后下撤时遇到了暴风雪,“当时,暴风雪刮得眼睛都睁不开,队友刘大义突然滑倒,我和队长急忙用冰镐保护,最后弄得三个人一起滑了下去。”刘连满说,下滑的速度非常快,有腾空飞起的感觉,他的冰镐也甩丢了。万幸的是,滑到悬崖边时,一块突出的岩石挡住了大家。队长抱住了石头,这时暴风雪停了,三个人往下一看,悬崖下面深不见底,人要掉下去肯定要粉身碎骨。刘连满说,像这样危险的事还有不胜枚举。
两天没吃东西饿得眼冒金星
学习结束后,登山运动员有时面对的不单是危险,还有饥饿。一次,刘连满受上级指派同三名登山运动员协助新疆地质局测量天山地形图。因测量的面积太大,每个组离得太远互相联系不上,每测量完一个点都要搬一次帐篷,刘连满他们回来后找到天黑也没找到。
“当时可把我们饿坏了,两天多时间没吃东西了,眼前都冒金星。”刘连满说,幸好在第三天我们见到河对岸有个帐篷,别看河面只有三十米左右宽,但水流特别急,一头牛下去都能被冲走。此时,刘连满说他也顾不了许多了,连衣服和鞋也没脱就下河了,用尽全身仅有的力气游向对岸,等他游到对岸时已经被冲到下游三四百米的地方了。
河对岸的帐篷是另一支测量队,当时正在烤饼吃,刘连满吃了好几张,又要了一些饼捆结实,准备给对岸的队友扔过去。刘连满想,自己扔过铁饼,现在扔几张面饼过河应该不成问题,不想他扔的时候就感到有劲用不上,面饼落在了离对岸还有一米远的河里。“幸好对岸是缓坡,队友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掉在河里的饼,要不然连人带饼都得被水冲走。”刘连满说,他每次提起这事,都会感到一丝后怕。
没想到活着下珠峰
1960年,国家体委决定由中国人单独组队,从北坡挑战珠峰。从登山行动开始,刘连满就一直在前面负责开路。5名登山队队员攀登至8700米处即“第二台阶”时,攀登6米多高的峭壁时,队员们更是摔了很多次也上不去。这时,刘连满想到了人梯,也正是他想出的“搭人梯”办法,帮助突击小组最终越过了被外国探险家称为不可逾越的天堑――“第二台阶”。
“缺氧,加上身上近百斤的装备,所以每迈一步都得用几分钟的时间,当时把我累得几乎上不来气了,想什么办法上去呢?我想到在消防队经常用搭人梯的办法登建筑物,那就搭人梯试试。于是,我把队友屈银华和贡布驼了上去,之后又同队友把王富洲拽了上去。”在前行了100多米后,刘连满力气已经耗尽,只好留在原地,登顶的任务只能交给三位队友完成。
“我当时没想到能从珠峰上活着下来,所以就把自己的氧气关了,想留给队友下山时用,并写了一份‘遗书’”刘连满说。
回首自己的登山生涯,刘连满这样评价自己,“我不是英雄,只做了一点应该做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