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米85的高个,150斤,南京医科大学小伙沈坤长得白净斯文,一点也不野蛮,但却有一个“野蛮”的爱好――诸如高强度户外运动,单车骑行、背包徒步、野外露营都是他的最爱。
他性格低调,但历数他的“战绩”,却张扬地吓人一跳:自2008年第一次远行从南京骑到西安后,他和他的“美利达公爵”山地车已行过一万多公里,其中1500公里以上长途就有三次。骑行点东至连云港,西至拉萨,北抵首都北京,南至海南岛。他三次进入南京龙王山南大自行车邀请赛个人前五名;是南京捷安特承办的8小时耐力赛高校组四人接力的冠军。
沈坤最多一天曾昼夜奔袭463公里;曾在海拔4000多米的高原一天骑行243公里,曾最高翻越西藏海拔5010米的米拉山,曾经历云南德钦白马雪山一次最长60公里的惊险下坡。去年7月,沈坤在徒步行走西藏墨脱半个月后,又从拉萨出发沿着滇藏线,一路1800公里骑到丽江。
最崩溃:离五千米的山顶还有几公里
一万多公里,沈坤踩着他的单车,用车轮一圈圈丈量国道、省道、盘山公路…从未放弃,只是除了反骑滇藏线中的那一小段。那是骑到离海拔5010米的西藏松多乡米拉山顶峰还有几公里的地方,下午四五点钟,沈坤累得快崩溃了,这一天高原上骑了150公里,带着十多公斤重的行李,体能透支严重,又冷、又饿、又渴、又累,周围荒芜人烟,十分绝望。
“骑单车要保证体能,对爬坡及呼吸节奏、休息频率都很有讲究:爬坡要匀速前行,呼吸要深长缓慢。每隔5公里可以休息5-10分钟”,沈坤告诉记者,“那天我想前行,腿却感觉老使不上劲。气喘得特别急促,加上停下来休息喝水次数太多,结果实在撑不住了”。再有坚强意志的沈坤也只能望“顶”兴叹。环目四周,5000多米的山上荒无人烟,只能路过苦等,装可怜招手拦下一辆过路藏民的运货车,一路下到半山腰投宿。
沈坤走过烂泥路,淌过泥浆水,爬过雪山,曾有一次冒雨骑行三个小时。他睡过各种便宜的小旅店,蹲过几块木板拼起的简陋厕所,围着火堆烤湿透了的衣服鞋子。他经历过一周不洗澡的煎熬,忍受头顶烈日骑行的火辣。因为雨骑,膝盖还落了劳损的毛病,一到下雨就痛。
最恐怖:跑过20平方公里蚂蟥密集区
徒步行走西藏墨脱地区,必经之地是一片方圆20-40公里的原始森林,这里有一半面积是旱蚂蟥密集生长的地区。吸足了血的旱蚂蟥有人的小手指般粗细。“树上每一片叶子上密密麻麻地沾满了蚂蟥,它们身体一头盯在树叶上,另一头的吸盘就在空中飘着,一碰到人体、背包、物体,马上吸上来,不管任何地方”,沈坤描述起所见,令记者听了之后也骇然。
“这一带20公里,我和队友都是一路小跑过来。你不能多磨蹭哪怕一会,更不能休息或把包放在地上,否则更多的蚂蟥就会盯上来”,大家全部戴手套,扎好衣服口行走,遇到取包里的东西,只能背在身上让后面的队友代劳。“隔几分钟我就要用手摸一摸头、脖子、脸。又滑又软的蚂蟥吸得很紧,摸到以后硬拔是拔不掉的,要脱掉手套用手指慢慢抠开它的吸盘边缘去拿”。每走过一座桥,沈坤都要和队友仔仔细细浑身里外检查,“真是触目惊心,大的小的蚂蟥一大堆,真的很恶心”。
最危险:路仅一尺,脚下滔滔大江
沈坤自称骑行时并没遇到太多的危险,倒是徒步墨脱的路上惊险不断。墨脱位于西藏南部,中印边界,号称“徒步旅行者的天堂”,一路没有公路,只有原始森林,连绵不断下雨,“刚出门,脚就湿透了,不是人走的路”,一路经历不久前刚发生过泥石流、塌方区,“不过发现并不像网上说的那么恐怖”。“走到老虎嘴时,身背数十斤重的背包,双手张开环抱山体,紧贴山壁行走,脚下最窄只有一尺宽的山道可供放脚,再下面就是滔滔白浪的雅鲁藏布江”,沈坤说,“遇到下雨,能不穿塑料雨衣尽量不穿,因为在这样的地方如果雨衣勾到山壁,或没保持好平衡,就非常危险。
雅鲁藏布江有一座桥,堪称“死亡之桥”,此桥两边铁链,中铺木板。由于当地降雨丰富,常年湿气大,桥面木板多有腐烂,背包不能太重,下脚要格外留神,小心冀冀。沈坤一位队友的藏族朋友之前就因过桥时一脚踏穿桥面,掉进大江去世。耳闻行走时的生命危险,沈坤说自己之前也曾在脑海里假想过这样的情景,在2011年7月2日的旅行日记里,沈坤写道“心中似乎很没底,有些犹豫,对走墨脱很担心。如果真出什么事,后果不敢设想。该来的总归会来,顺其自然吧!”“可我就是想走,想完成这次特殊的经历”,沈坤说,就是这样简单的动力促使自己继续前行,“只是之前一定要做好最充分的准备和考虑”。
沈坤出生于江苏宿迁,千年前那里诞生过赫赫有名的西楚霸王项羽。似乎受了先人和乡风感染,沈坤自称“我性格比较倔,做事不喜欢服输。自己决定了的事情一定要做,父母反对也不行”,小沈的父母只知道他爱到处骑行,还不知道他有如此丰富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