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2-04 译者: tethys (联系译者:tethys2006++gmail.com,把++换成@)
时间:2012年2月6日
作者:Dave Graham
翻译:tethys(小t)
在东南部的一个月里,我被恶劣的天气、连绵的雨天搅的心烦意乱,整个人也了无生气。为了结束那种低糜的状态,我买了机票,整理好装备,满怀期待的飞回了Colorado。之前糟糕的天气让我情绪低落,我感觉周遭无趣虚渺,人生在世也不过是白驹过隙。我带着家当,在Nederland(远离尘嚣的一个峡谷)安顿下来,去中国之前我曾在这里的Estes Park攀岩,这次我准备强势返回大干一场。
Elkland.
但是草率的回到那里可以说是毫无意义的,当然这也是后知后觉。我没有完成任何期望中的路线,而且常常整天都宅在房间里,无聊的听雨,冻得要死,不得不靠砍柴生火来取暖,追看连续剧《Wire》来打发时间。我们住处的网络被切断之后,许多人都跑到西边寻找wifi信号上网。我有些迟疑,不太想相信wifi在我的生活里真就那么重要,我留了下来,但是讽刺的是,接下来的日子变得更加糟糕。我的好搭档Emily Harrington沉迷于逛商场,之后她也离开这里去墨西哥了,好像是关于TNF运动员的一些工作......我打赌她肯定在游泳池里玩的很嗨,喝着昂贵的香槟,坐在传闻中的TNF法拉利车上四处兜风......而Joe和Colette或许正灵光乍现的想到什么怪点子,停下手上的工作开始聊天。一切看起来都是偶然的,我开始想这可能只是上帝之作,而为了理解他们这种解释不清的向南迁移,我强迫自己去思考存在的价值,探寻谁才是真正的主宰,这一切究竟有何意义。Joe对鸟着迷,或许他看到了一群飞鸟,就想随它们展翅高飞......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们也一个一个的都离开了.....
在我自己看来,我有点像是那种“见鬼了”的人......不过至少我还有Andy Mann和Sheyna Button陪伴,这让我极度欣慰。我可以和Nick Duttle还有Ben Spannuth一起爬,他们都是很风趣的人,但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唠叨的坏习惯;我感到怪异、漠然,开始查看Elkland的天气预报,心里惦念起山中的大石头......
的确,我在Red攀岩的时候Onsight了大约45条路线(难度在5.10到5.13d之间),而且感觉自己似乎找回一些状态了。但是在爬Golden Ticket时,快到顶的时候我坠落下来,那次离完攀只差一个动作,之后尝试再也没有成功。出问题了。
我并不是真的想呆在Red。接下来的几日里我继续试图理清思路,直到我意识到我想回到Elkland,去继续尝试“Nickis”。我不打算再爬Golden Ticket,因为我的热情不在其上。Colorado才是我心中所想。真的,数日里我暗地里咒骂,困惑于自己对一条路线的灵感缺乏,但又对另一条充满明显的热望!我被迫遵循自己的内心所想,有些计划就是源自于吉光片羽的暗示,然后,告别!努力做到不回头。
就像是小孩子被抢走了手中的玩具,我变得怒火中烧,急于迁怒于他物。回想自己的失败,我并不想怪罪于自己的力量。我想要得到答案,但其实我已经找到了它们---这就是生活。人生是“阴”“阳”的调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开始感到释然,就像是那个被夺去玩具的小孩,看到了新玩具,破涕为笑。这是我真正渴望的“玩具”。顺其自然。把握自由。
不知为何,Colorad的天气完美无瑕,尤其是在Estes Park的小山村里。我在Nederland的新城堡距此地只有45分钟的路程,而且这是我从“天气频道”所观测到的最好的天气。我在南部被雨水困在房间里五天之久,揣测着天气预报里关于Colorado的太阳和干燥的报道是否真实可信,我一直怀疑满腹,直到来到这里,我呆住了。这简直就是上苍对我的超级眷顾!
这让我想起了在中国格凸时,太阳从穿上洞的大拱里射出的那道神奇光线,此刻,我似乎看到了一束刺破阴霾的光柱,我满怀希望重振旗鼓,迎着挑战走向机遇之门。
我带上鳄口剪、铁铲,穿上冬衣,与我的朋友Cameron Maier(是他最先向我指出的那条抱石路线)和Chad Greedy(天才开线者)驱车出发。眼前的一切都让人兴奋,35! 的气温(约1℃),白雪覆地,阵风猎猎,我们用铁铲开路鱼贯上行。我来自缅因州,Cameron来自特拉华州,Chad是一名美国土著。我们注定诞生于残酷之地,勇士的鲜血在我们身体里奔流,忍者把我们抚养成人,我们从小就被迫睡在冰天雪地之中。毋庸多言,眼下的天气是多么的惬意,风速保持在30~50mph(转换为米/秒,大约为13.4m/s~22.4m/s,相当于六~九级风,算是大风或烈风。---译者注),地面的积雪很快被一卷而散,我们脚下所踩的更像是一个冰冻星球。
不过真正让我担心的是从野外攀岩两个月后向抱石状态转换的繁琐过程。我的自我感觉还是很不错,当然是指体力上的。不过第一天回到石头上,我觉得体虚,发不出力来。即使我在Red时一直爬的很有速度,此刻我却懒散乏力,而且没几下就伤了手指。这下好了,爬不了了,耶,真衰!不过我也可以归咎于还在倒时差,这里的高海拔,砂岩的陌生手感,缺少休息,而且落下来时都是crunk and sketch。借口一一闪过,我心里还是留存下一些信心:“下一次会好起来。”果不其然,发生转机了。
最近的一次攀岩之旅让我的攀爬水平有所提高。我感觉自己不会那么快就爬的身体发硬,而且也会不觉得疲惫。我在最后一步连续掉下来六次,大风吞没了我的吼叫,手指在流血,我在洞里如嚼蜡般吞咽着干粮,可这一切并没有让我低落,这些线路没有让我低落,唯一出乎我意料的是即将到来的节日季节。我们是否要在接下来的六天里被迫去过节?听上去真是糟糕,圣诞节,然后是Gomez在Blackhawk的生日,然后就是最盛大的新年了!
身边的朋友都与我告别,各自回家与家人团聚欢度佳节。我则开始挑战一条新路线。这条路线比较危险,位于一块巨石背面,面向竖直的岩壁,下面有个斜坡,我整理了几次用来放置抱石垫,要不那里就是一个冰槽。不过你需要保护员,但是没有人,我是说没有人想跟我来这里。我很气愤,但还是对自己说,管他呢,Dave,好好享受假期吧,做点别的事情。所以我就和同伴们到Eldora滑雪。太正点了,我还在空中翻了两圈,甚至从缆车椅上跳下来(汗)......之后我还去赌场试了试手气!我一直觉得自己肯定很不在行,但是你猜怎样?我的确很差劲!玩21点时,我的直觉告诉我:“Dave,就是这个!”然后我就输了40块钱,而Chad和Gomez这两个家伙简直就是吐币机!到了12月27日,所有的节庆活动似乎都消停下来(当然逐渐临近的新年晚会除外),人们陆续返回,新的希望开始积聚。或许我的机会来了,最后的机会,让这个12月留下些令人激动的记忆......
除夕是神奇的一天。我们先从之前发现的一些石头上开始攀爬,那些路线给人的感觉并不好,难度接近8c(天哪,哪里来的这些怒气!),而且也谈不上有挑战。我的左手食指有些拉伤,这让我相信缠着胶布也完不成最后几个动作了。天气很重要,风、雪、凛冽的空气---这是我喜欢的天气,于是我决定再试一次。兜兜转转之后,我告诉自己不要认输,接下来不要再从石头上掉下,不要放弃,不要打滑,不要受伤。光线尚佳,我感觉内心有股力量被唤醒,就好像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攀爬从一处裂缝开始,你要快速出手,像是Dean Potter在El Cap上,或者Alex Honnald......你知道......就像是他们飞快的攀爬,不停的诅咒着裂缝,只有步步向前和向上......就是这样子,完成类似的两个动作之后,好戏开始了。你面临的是很棘手的一条裂缝,手指在特定的位置塞进拔出,脚点也要踩得又准又稳。接下来的crimp点会有点危险--这个时候可别伤了手指--但是要保证你把小点抠的足够牢,这样才能保证通过接下来的一段,当然基本上也是战战兢兢的。一旦完成这几个动作,就可以起身向上做个横拉对抗,到达下一段,我称之为“梦中所想”。为了从地狱解脱,你要做一连串比较危险的动作:找到完美的小足点,完成手脚同边的扭身动作,再加几个折膝,之后你终于可以接近岩石的边缘了。这是完攀之前的一组动作,可以有很多种处理,接下来就简单多了,基本上完成这些就算是大功告成。
(Daniel Woods在这里的爬法就与Dave不同,可以对比观看以下短片。----译者注)
Daniel Woods on Memory is Parallax V14
准备妥当开始上墙,我在中间掉了下来,再次尝试则完攀了它。
太爽了!在2011年的最后一天......足以回报之前所有的失败和我承认的缺陷。没有更多的手指受伤,不用再在洞里吃垃圾食物。这或许不是我最近完成过的最难路线,但这次经历包含了一种特有的威力,一些我一直努力尝试去定义的,或者描述出来的认识。让我试着叙述一下吧:
这条漂亮的路线在我2011年的攀岩经历中占据着非同寻常的分量。这是一次获得力量和自信的再次尝试。之前我来到过这里,重返旧地,路线还是那条路线,我也是做着该做的事情。我在那里与朋友们相聚,融入群体,那里没有人排斥我,野火鸡和麋鹿在周围闲逛。在那里我可以释放,突围,逃离岩馆,远离Boulder市区,所有那些难以理解的疯狂把我推至郊外,被那些受欢迎的小孩们排挤而流落此地,坐在我自己的桌子前,苦思着如何才能让大家接受我......
年复一年,生活在我身上留下越发深刻的印记。我继续着职业的攀岩生涯,13年,30岁,头发还在,四肢健全,可能需要添置些新衣。这条路线的完攀是我从96年开始迷上攀岩并成为职业运动员至今的又一个里程碑,现在对我而言,攀岩比以往意义更重,而对此我满心感激。我不是指现在爬到多高的难度或者多快,我是在说岩壁本身,它是什么样子,我和谁一起在爬,为什么它如此有魅力,是怎么被发现的,被谁清理干净。这是一个自我再造的过程,与他人他物无关。
有时候,首攀是比人们通常设想的对心智的更大挑战。不论是一条岩壁上的路线,巨石上的抱石路线,或者一个顶峰,外在有别,内在统一,意义和价值逐渐造就着一个坚固的渴求,令人想要遵循自由意志而活。人们争论着抱石并无意义可言,那只是一种游戏,无聊之极。他们说抱石一种被强行赋予意义的活动。
但是一次有意义的经历就是这个样子。而且的确发生在抱石的过程中。在我的世界里,它就是起着这般的统治地位,热身、完成一些难题,这些在某些时候会是自我的一种反射,有时意义微小,和走路跑步无异,但有时它让我发自内心的快乐,会由衷的笑出来。这让我相信,抱石并不是件愚蠢的事情,不论他人怎么讲。
时至今日,人们谈论起每个抱石问题都在说着它们逐渐减退的意义(没那么难,没那么酷,没那么高,根本不像你所说,没人去那里,等等等等),我意识到真正重要的是分享有价值的事物。当我完成一条路线时,它就是有意义的。我个人从中受益匪浅,即使我只是爬了一块大石头,它仍然是一个重大的里程碑,货真价实的个人成就,不过这些都是源于它在我生活中的分量,我身处何处,何时完成它,以及尝试它之前我在何处。
此刻我在El Paso,正在爬Hueco Tanks。完攀“记忆存在视差”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也提醒了我选择这个名称的原因。接下来的一周里我会尝试把脑子里混乱的思绪理顺成文字与大家分享,让你们能继续跟踪了解我所在世界里的时空转变,潮起潮落。
大家加油!
D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