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One day in Paris,摘自《One day in Paris带你游巴黎》,时报出版社
Route 6 当代艺术路线:流转不息的新生命力
文化是一个伟大城市的命脉。在法国,许多建筑物都被列为文化古迹,任何变更、修缮都须遵守国家法令。巴黎整齐的奥斯曼式建筑维持得那么漂亮,都归功于每十年必须清洗外墙的法律规定,而且费用由住户共同负担。独特的灰蓝色“巴黎屋脊”(Toit de Paris)也在二0一四年刚上任的新市长努力下,可望被列为世界遗产。即使是一般民众购屋,也特别喜欢保留壁炉、木造横梁外露等有历史痕迹的房子。尽管“花都”被视为流行时尚的代名词,许多人仍醉心于旧衣、旧书摊、旧家具……在这个城市的时空轨道上,好像没有真正的垃圾。
即使法国人重视古迹维护,每个年代仍持续给予这个城市新的生命力。有些人喜欢买二手的老桌椅回家DIY 修复, 再与现代装潢混搭。这些重生的古董仿佛各自带着故事、有文化温度,而不是冰冷的物件。
穿在身上的二手衣,就更能展现出“将旧物活出新意”的精神了,许多人喜欢将旧衣穿出个人风格,表现创意。别小看旧衣或年代久远的古董衣,有的价格甚至比新衣昂贵,许多古董衣爱好者都有专精的年代,例如对特别喜欢三0年代的人来说,从服装到首饰都要搜集成套才过瘾! 搜集的来源除了专门经营此年代的古董衣店,也可以和其他同样喜欢这时期时尚的同好交换。而且,古董衣其实也有自己的“流行”,可能一阵子流行六0年代的穿着打扮,过几年又变成流行二次大战后的风格。
接下来,让我们从现代风尚与古典建筑的交流之间,挖掘在巴黎老城里萌芽的新生命吧。
[1] 孚日广场 Place des Vosges
巴黎最古老的孚日广场,是许多巴黎人心目中最美的广场:四面整齐划一的红砖建筑,窗边有着白砖装饰,再搭配蓝灰色的屋顶,底层则是挑高的商店骑楼,尽显文艺复兴时代的贵族气派。就在往毕哈格路( Rue Birague) 的门旁,会看到老老的雨果( Victor Hugo)被人用喷漆画在陈旧的墙上。雨果最著名的作品《悲惨世界》,大部分就是他住在这里的期间完成的。
这一带,中世纪时就是贵族喜爱的居住地,广场原址曾是骏马的交易市集。直到亨利四世希望打造巴黎成为最美的城市,才下令在这里设计皇家广场作为范例,但广场还没盖完,亨利四世就被刺杀了。一六一二年竣工后,随着历史演进,广场换过几个名字,法国大革命后为纪念第一个向政府效忠缴税的孚日省( Les Vosges),才定名为孚日广场。昔日的达官显贵、沙龙女主人贵妇、雨果等文学家和大人物……都已走入历史,如今广场是免费开放晒太阳、野餐的城市绿地,但想想路易十三的年代,这里可是白天举办决斗,晚上贵族偷偷摸摸幽会的地方呢! 美丽的骑楼下,除了昂贵的咖啡馆,更有许多前卫艺术的艺廊,展示著抽象画和风格新颖的雕塑品,却跟古典优美的回廊莫名契合。
[2] 玛黑区 Marais
从孚日广场的北边出口出去,接上法郎特权者路( Rue des Francs-Bourgeois) 一路往西走,是玛黑区最精华的地段。玛黑区是巴黎最独特、最有生命力的区域之一,也是我们多年来深爱的地方。其实从路名就能一窥玛黑区贵族与平民交缠的独特背景:孚日广场现址周边,中世纪以来一直都是贵族的聚集地,十五世纪初,一位贵族捐出大房子收留二十四位贫民,这些住在贵族之间,因为太穷而免税的贫民,因此被叫做“法郎特权者”(le Francs-Bourgeois)。在这条路和两侧小街里,还能看到不少华美的旧时贵族公馆,最著名的就是现在的巴黎历史博物馆( Musée Carnavalet)。奥斯曼改造城市时,这一带因为湿泥地难以改建而被略过,但巴黎数一数二老的玛黑区,现在却成为最能代表年轻时尚风潮的地方!
近几年法国成长最快速的时尚风潮,就是设计师(Mode Créateurs)品牌。大约十年前,西班牙的ZARA
和瑞典的H&M 等品牌,靠着快速推陈出新和平价策略,建立了巨大的流行成衣王国,与高级订制时装呈现两强对立的局面。后来,一些年轻的法国设计师杀出了一条新路线:可负担的奢侈品( le luxe abordable)。
这些品牌标榜和高级订制服一样,都是设计师的原创设计,而非大量复制伸展台样品的成衣,但却是一般人能负担的价位,虽然售价还是不便宜,许多追求品质和设计感的人依然趋之若鹜。除了强烈的设计师风格以外,这些品牌也很能掌握“凸显自身个性、实穿实搭、质料舒适”的法式穿衣哲学,因此很快就袭卷了巴黎人的心!
这些新一代的设计师,刚开始多半从玛黑区的小店发迹,一旦被大型百货的时尚采购看上,就可能一炮而红。巴黎各大百货公司都开设了设计师品牌楼层,特别把这些品牌放在一起。二0一四年,巴黎市政厅对面的 BHV 百货公司大翻修,也是为了配合喜爱来玛黑区的潮男潮女,在地面楼层就大力曝光设计师品牌。近三年来,这股新风潮更快速扩张到欧洲其他国家、美国、日本、韩国,甚至被纽约时尚界称为法式入侵( French invasion)。
这里是巴黎很罕见、还没有涌进观光客、周末却挤满巴黎人的地方,保有法国人喜欢的购物方式,一间小店逛完再逛下一间,而不是冷冰冰的大商场。
遇到古时的贵族大院也可以钻进去,里面藏了不少新锐设计师的小店,或眼光独到的二手衣店呢。这几年来,俐落的Sandro、浪漫的Maje、古典精致的Claudie Pierlot、柔美实穿的Comptoir des Cotonniers、雅痞的The Kooples 等,红遍欧美日韩,也是巴黎街头常见的穿搭品牌,各大商圈都能看到他们的分店。但喜欢逛玛黑区的巴黎人并不以追随热门品牌为乐,他们的穿搭主观比较强烈,喜欢挖掘别人还没发现却很适合自己的新锐设计师。
沿着法郎特权者路,来到庙堂路( Rue Vielle du Temple),进入巴黎庶民文化最活泼的区域。庙堂路附近延续著时尚男女的个性风格,有许多可以歇歇脚的小吃摊、茶馆、餐厅、酒吧。稍微往北一点,是古老的布列塔尼移民和近代犹太裔聚集的区域,所以有不少可丽饼店、犹太糕饼店。
我们最喜欢的就是玛黑兄弟( Mariage Frères)茶馆了!玛黑家族在十七世纪大航海时代,就担任法国东印度公司的贸易代表,由路易十四派遣到波斯和马达加斯加岛等地谈判,并经手茶叶交易,后来在一八五四年,开了巴黎第一家茶叶贸易商行。
他们最有名的就是各式熏香茶(Thé Parfumé)—揉和不同种类茶叶、花果的调味茶。虽然茶馆室
内装潢、服务生的打扮还守着大航海时代的历史,产品却总有令人惊艳的新口味。
从孚日广场一直到这附近的路,几乎都窄窄、弯弯曲曲的,连老房子都有点倾斜。这地区保存了原始的老巴黎市容,却也是街头涂鸦( Graffiti)最活泼的地区之一,让巴黎古城在现代依然活力充沛! 虽然漂亮的涂鸦兼具了社会批判的艺术意义,市政府还是为这些“良莠不齐又生生不息”的非法涂鸦伤透脑筋,不但设立3975 市民检举专线,每年还花费大笔预算清洗墙面。很多“街头艺术家”喜欢设计具有庞克精神的涂鸦,以喷漆或纸糊的方式“发表”到墙上,其中不乏市民们崇拜的对象—夏法里耶(Fred le Chevalier)。
[3] 娃娃博物馆 Musée de la Poupée
法郎特权者路继续往前走,就接上了宏布托路( Rue Rambuteau),这条路是附近住民的市集,有超市、面包、蔬果、海产、肉铺店……场景慢慢变化, 从时尚男女的玛黑区,进入庞毕度艺术中心周边的青少年流行集散地。其实庞毕度以北往磊阿勒( Les Halles)这一带,常常让我们想起台北的西门町。
这附近有间深藏于神秘小巷弄的私人娃娃博物馆,正是巴黎老物翻新的代表之一。博物馆里除了收藏古董人偶娃娃,还有娃娃诊所。
有一次,我们在朋友家偶然发现了一只玩具熊与一台海明威同款的随身型打字机! 熊是朋友的母亲五十多年前在路边捡回来的。母亲生前是位艺术家,而这只住在蒙帕拿斯附近工作室中的熊,曾出现在许多与母亲合照的场景中。这只熊不是名牌的泰迪熊,两只眼睛颜色还不一样,耳朵看起来也被重新缝过,原本会动的四肢都像脱臼似的,快要被扯下来,但那一付老实的脸,让热爱老东西的我们特别不舍。朋友最后终于被我们说服,让我们带着身世坎坷的熊去就医。经过娃娃博物馆的专家评估,无名熊大约出生于五0年代。修复师将耳朵和四肢重新缝纫,并手工清理陈年灰尘。这场大手术的代价总共270 欧元!
然而朋友童年的回忆,对母亲的怀念,挖到古董的欣喜,绝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老熊出院后,我们带着它到博物馆旁的公园玩,许多可爱的小朋友立刻一涌而上! 孩子们一定无法想像,这只熊可能比他们的祖父母还老呢!
娃娃博物馆Musée de la Poupée
Quartier Beaubourg Impasse Berthaud 75003 Paris
www.museedelapoupeeparis.com
地铁站:M11Rambuteau(宏布托)
营业时间:每周二至周六,13h00-18h00,遇国定假日关闭
[4] 庞毕度艺术中心 Centre Pompidou
四十多年前,庞毕度总统决定在巴黎市中心建一座“现代艺术展览馆兼多媒体图书馆”,并广邀世界各国的建筑师提案,最后超前卫的“管线全部外露”设计,从将近七百组参赛队伍中脱颖而出。至今,外墙上五颜六色的管线依然是最难以忽视的特征,虽然在古典优雅的巴黎市容里有些突兀,却格外显得年轻有朝气。
除了精彩的前卫当代艺术馆藏,顶楼的景致也是一绝! 特别是天色晴朗时,艳阳照亮了巴黎,透过背光钢条望出去,在颜色深沉的几何线条的中间,看见延伸到远方的巴黎屋脊缓缓往蒙马特方向隆起,最后是山顶的白色圣心堂,在阳光下闪耀得像一轮明月。
[5] 奥布里屠夫路 Rue Aubry le Boucher
站在庞毕度艺术中心门口,左前方小路上的星巴克咖啡店转角,就是雨果《悲惨世界》中,学生被军队血腥镇压的真实事件发生地点—奥布里屠夫路。一八三二年六月五日,雨果路过此地,意外被卷进突然爆发的冲突中,发起抗争的虽是贵族学生,事件原由却因为是社会底层生活无以为继、压抑已久的怒吼。后来雨果将这一切写成《悲惨世界》,书中虚构的流浪儿加夫洛许( Gavroche) 也是在这个地点失去生命。
从庞毕度艺术中心往磊阿勒方向的这一大片区域,正是巴黎市最伟大的重生! 十二世纪开始,这一带就是巴黎最大的公墓,但城市发展快速,人口倍增,很快就不敷使用,也没有足够人手好好管理,加上许多死者只是一般平民,最后都是挖个大坑,大批尸体直接往里面丢。到了十八世纪,周围加建了几层楼高的停尸房,在有限的空间里,尸体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发出非常恐怖的恶臭! 路易十六时期,巴黎爆发大规模天花和瘟疫,大家终于下定决心把这里清理干净,将堆积成山的尸骨移到巴黎南边采石场改建的地下墓穴里。其实只要想想雨果的《悲惨世界》和电影《香水》,就知道十八世纪的巴黎有多可怕了……
[6] 无辜者喷泉 Fontaine des Innocents
古时候被随便丢进大坑里埋葬的贫民孤魂,被称为无辜者(innocents),这座兴建于十六世纪、文艺复兴式的喷泉,就是当时公墓外墙的一部分,因此得名,它也是巴黎最古老的喷泉。两百多年前,这里是巴黎最黑暗的地方,现在却如此明亮开阔,成了人们悠闲聊天、青少年玩滑板、练舞的空间,这样的改变真让人庆幸。
[7] 铁匠街Rue de la Ferronnerie
就在穿越喷泉后方拱门廊道的铁匠街上,还有一个更无辜的人在那里丧生—大仲马的小说及翻拍电影《玛歌皇后》中,开 创波旁王朝的亨利四世。一五七二年, 基督新教胡格诺教派的领袖亨利四世,从法国南方前往巴黎与玛歌公主结婚。不过这场政治联姻,其实是母后凯瑟琳.美第奇打算趁机剿灭新教势力的阴谋。就在婚礼后不久,凯瑟琳太后联合天主旧教势力,血洗巴黎三天,屠杀了上千新教徒,塞纳河里推满了尸体。
后来玛歌皇后的哥哥们相继身亡,继承顺位来到亨利四世,却遭到天主教廷反对。最后亨利四世体会到历经几十年的新旧教战争,其实只会一直撕裂社会而已,因而牺牲自己的信仰,改信天主旧教,而后发布〈南特敕令〉宣布天主教为国教,同时承认新教信仰自由,使法国成为欧洲第一个平息宗教战争的国家。一六一0年,亨利四世的马车经过这条街,轮子忽然卡住,大家都忙着推车子时,忽然有刺客朝国王刺了两刀! 结束了他充满牺牲与悲剧的一生。
现在这条路已转型成一条漂亮的步道,一旁有古典的拱门骑楼,路两侧还有商店和咖啡馆,而地上的亨利四世徽章,提醒着我们法国人文史上改变命运的一页。
[8] 磊阿勒 Les Halles
巴黎市中心的交通大站“夏特雷—磊阿勒”有五线地铁、三线RER 快铁交错,地下洞穴般的转车通道不但通风差,地面也总是黑黑的。人群摩肩擦踵,一旁有人拉小提琴、有人趴在地上乞讨……令人联想到《悲惨世界》里的下水道。
地面上的磊阿勒大商场也好不到哪去,它一开始是十二世纪的大市集,就在无辜者喷泉那一大片恐怖的公墓旁边。想想看,一边在卖生鲜,一边是腐烂恶臭的尸体……腓力二世国王终于看不下去了! 下令整顿清理,建造有屋顶、有墙壁的中央市场,成为磊阿勒,意思是“大堂”。
现在美丽整齐的巴黎市容,多半归功于十九世纪的城市规划。但奇怪的是,位于巴黎心脏地带的磊阿勒区域,却像被诅咒了一样,这一百多年来拆拆建建好几次。从我们落脚巴黎至今,几年来每次经过,这里不是正在盖就是拆掉了准备要盖,好像一块永远修整不好的补丁。此外,多线连接郊区的RER 快铁在此汇集,导致外围贫困地区的小流氓,因为“交通方便”相约在这里械斗,扒手和贩毒也时有所闻,这里因此被巴黎人挖苦为“大麻广场、城市灾难”,感觉真是可怜。
终于,二0一一年巴黎市政府再次将它拆光了!这次重建将把磊阿勒打造成漂亮的购物商场,还大张旗鼓地架设美丽的网站,让市民们能追踪工程进度。目前外观看起来还像工地,其实地下商场已经热闹开放了! 沉浸在巴黎的浪漫之余,不妨也来这一带体验“重生进行式”的巴黎。
[9] 圣厄斯塔许教堂 Paroisse Saint-Eustache
磊阿勒旁的圣厄斯塔许教堂,应该是巴黎数一数二坎坷的景点。十六世纪动工时已经进入文艺复兴时期,但当时王室的野心是要盖一个比圣母院更高、更大的教堂,于是依然以歌德式建造。歌德式教堂是由后往前建的,所以教堂尾部有着漂亮的飞扶壁,内部的尖拱屋顶也确实比圣母院更高。但盖了一个世纪,过程中慢慢变成歌德式与文艺复兴混搭的风格,又因为财政困难,建造几经中断,最后不得不将教堂长度缩短,草草停工 。十八世纪时大门被拆掉,重新建成新古典风格,但依然未完成。十九世纪又发生大火差点烧毁。事实上,大门到现在还是没盖好,一直只有左边的钟塔,右边则像被削掉了一只耳朵,真是可怜。
就在教堂前广场上,躺着一个巨型人头,是法国艺术家米勒( Henri de Miller) 于一九八六年雕塑的作品〈听〉(Écoute),跟身世坎坷的老教堂对照起来,这平静的人头显得相当幽默,也成了孩子们最喜欢攀爬的大玩具。
[10] 文化部大楼的铁网外墙 L’immeuble « Bons Enfants
沿着卢浮宫路( Rue du Louvre) 再左转圣欧诺黑路( Rue Saint-Honoré),会看见一栋被不锈钢网包围的建筑物。这座石墙砌成的古典大楼建于二十世纪初,原先是卢浮宫商场的库存房,隔壁另外一栋二十世纪中的建筑则是前财政部大楼。
为了让两栋风格迥异的建筑物调性一致,并整合为“法国文化部办公大楼”,法国建筑师索莱尔( Francis Soler)以意大利文艺复兴艺术家罗马诺( Giulio Romano) 的绘画为灵感,将画中人物用电脑解构成阿拉伯式的抽象形态,再以细腻如蕾丝般的铁网,围绕着两栋大楼,让镂空的铁网营造出光影虚实
交错的视觉效果。
这栋建筑离皇家宫殿、卢浮宫、证券交易所、法国银行、精品区凡登广场都不远,索莱尔想点出这地理位置的独特意义:“所有重大的革命运动都从此开始,同时也是所有资本流动的地方。这是既富裕又反叛、既保守又现代的区域,非常适合用当代手法处理古典的石墙……”不锈钢围栏融合绘画、雕塑、建筑手法,介于具象与抽象之间,更建立起过去和现代共存的桥梁。众多概念结合于一,确实是名符其实的法国文化部大楼呢!
[11] 卢浮宫古董商大楼的“大波浪”Les Grands Ondes
暮色低垂时,位于卢浮宫与皇家宫殿之间的卢浮宫古董商大楼(Louvre des Antiquaires)外墙,就会显现出一道道波浪般的蓝色霓虹,让人在夕阳或夜空下惊叹! 这是法国几何极简派大师莫尔(François Morellet)的装置艺术作品。
这栋奥斯曼风格的建筑,最初是为了迎接一八五五年世界博览会所建造的旅馆。当时这里可是车水马龙、门庭若市的卢浮宫百货公司呢! 到了一九七0年代中期,大楼一部分成为办公室、另一部分成为法国古董商聚集处。
二0一三年,在“当代艺术的记忆”这个计划下,莫尔莱将数百支天蓝色的霓虹灯管像水滴一般,以同心圆的方式布置在大楼的四面,组成九道波浪,为垂直风格的奥斯曼式建筑,带来圆滑的调性。蓝光照明晕石墙上,浪漫的梦境感由此而生。
[12] 皇家宫殿花园中的“双盘”Les Deux Plateaux
走进了皇家宫殿的荣誉庭(La cour d’honneur),矗立两百二十座黑白相间、高矮不一的大理石柱立刻吸引大家的目光! 这是一九八六年,法国文化部为了改造停车场前院,而向法国概念艺术家布伦( Daniel Buren) 订制的公共艺术作品“双盘”(Les Deux Plateaux),又称为“布伦柱”(Colonnes de Buren)。
双盘上半部是布伦经典的“8.7 公分黑白等宽竖条纹”大理石柱(我们还特别带尺量过哩)。来自卡拉拉的白大理石和比利牛斯山的黑色大理石,两者都是自古以来雕塑家使用的顶级石材。高低不齐的布伦柱呼应着皇家宫殿长廊上的古典石柱,创造出视觉上的节奏感。地面镂空的铁网底下,是这件作品的下半部,地下喷泉让水流穿梭在大理石柱间,透过光线投射,形成美丽的镜面效果!
[13] 科莱特广场前的“梦游潜水艇” Le Kiosque des Noctambules
看完三栋藉现代装置艺术重生的古典建筑,让我们再欣赏一件妆点科莱特广场(Place Colette) 的公共空间艺术吧!在皇家宫殿—卢浮宫站( Palais Royal-Musée du Louvre)地铁出口,矗立着两座玻璃珠组成、缤纷闪亮的拱顶。
无论在阳光或暮色灯光之下,总是晶莹剔透, 如同一件大型珠宝。这是二000年,法国当代艺术家欧托尼耶(Jean-Michel Othoniel) 为巴黎地铁公司RATP 所创作的“梦游潜水艇”(Le Kiosque des Noctambules)。这件作品底部的围栏由铝铸圆环所组成,镶嵌著彩色的威尼斯穆拉诺玻璃,如同潜水艇的观察窗。拱顶一座串著暖色系的玻璃珠,代表阳光与白昼;另一座则是冷色调的玻璃珠,代表月亮和黑夜。两座拱顶互相交错形成横向的阿拉伯数字“8”,象征着永恒。鲜艳的色彩、华丽的结构、童话故事般的梦幻形式,仿佛呼应着广场旁法兰西喜剧院(Comédie Française)历年上演的戏码。
[14] 卢浮宫的玻璃金字塔 Pyramide du Louvre
由建筑大师贝聿铭的设计的透明玻璃金字塔,与蒙娜丽莎的微笑、胜利女神像合称“卢浮宫三宝”。但它兴建时的命运,却如同十九世纪末的埃菲尔铁塔,曾引发许多争议。一九八一年,刚上任、热爱文化艺术的总统密特朗( François Mitterand) 提出建造“大卢浮宫”计划。卢浮宫一直被视为世界级的博物馆,也是法兰西文化的骄傲。然而,几世纪以来不但缺乏修缮,右侧宫还一直为法国财政部使用。大卢浮宫计划一方面要将财政部搬离卢浮宫,另一方面则要让卢浮宫现代化,解决展厅老旧、储藏室缺乏、售票厅狭小拥挤的问题。
一九八三年华裔建筑师贝聿铭被指派为这项重要的计划操刀,这座以铝铁架支撑六百七十三片菱形玻璃的现代金字塔,引发激烈的舆论争辩。保守派认为这将毁灭卢浮宫的完整性,何况作为法老王坟墓象征的金字塔,被视为一种诅咒。经过无数协调,一九八九年大卢浮宫计划终于完成。人们惊异地发现,这座玻璃金字塔成功地融入古典的卢浮宫广场,完全不突兀,好像是一直属于卢浮宫的一部分。
近年来卢浮宫变得更加大胆,总是定期与当代艺术家合作,在古迹上颠覆创新!二0一三年彼斯多雷多( Michelangelo Pistoletto)在金字塔上再加上“无限”的灯光符号。他可是金字塔完工以来,第一位被邀请在塔上动土的艺术家呢!
改变创新的举动不代表对历史的抹灭,这一路上的“重生景点”正是最好的证明。就像一九五九年法国文化部长安德烈.马尔所说的 :文化不是继承来的,是要赢得的。La culture ne s'hérite pas, elle se conquiert.—André Malraux, 1959
巴黎许多角落都流转着故事,故事随久远历史漂来,在我们身上重现活力,幻化成新的角度与主张,此后又将向未来漂去,融合另一个人的品味而重生。旧的给了新的灵感,新的给了旧的生命,创造出层次丰富的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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