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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已知前事无寻处(五、六)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

  一路疾驰,凝露丹虽然有效但是拖不了多久,楚问天的情况已经每况愈下。正心急如焚,一群黑布覆面的杀手从四方杀来。
  “紫夜,七萋小心!”内力催动下手臂一震,断水剑争鸣而出,挽了剑花与敌人缠斗在一起。杀手中的一人挥起一招剑气飞向马车,紫夜与七萋扶着楚问天一跃而出,噗的一声身后棚身应声而爆。

  “小心,这群杀手武功不弱。”紫夜出声提醒,我点头应允。这群杀手看到紫夜和楚问天,似乎确定了此次目标无误,下手刀刀狠辣,招招凶险。“看来他们是冲问天来的。哼!果真是万全之策!”紫夜大怒,一招芙蓉并蒂自双掌打出,两名杀手吐血飞退。怎奈寡不敌众,不多时我们已是处于劣势。
  “紫夜,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一剑挑开身侧刺来的短刀,向身后的紫夜说到“等下我想办法助你突围,你带着楚师兄和七萋先行,我随后赶上!”
  “不可!今日赠药,已是大恩,断然不可再让你为了我们身处险境!况且,你若是出了事,问天醒来,要我如何交代!”闪过砍向要害处的一刀,紫夜急道。
  “楚师兄不能再耽搁了!”一掌推开紫夜与七萋,“快走!”
  “师姐!!~我不走!我不走!呜呜……”
  “喝!万剑归宗!!”断水剑直指天际,化出道道剑光,直冲而下!这招万剑归宗是我下山前初学,还不纯熟,若是功力深厚者,必洒下万道剑光,剑剑夺命!而以我现在的功力,发出十几道已是极限!
  正待此时,背门大开!一黑衣人跃众而出,“嘿嘿,小娃儿,等的就是你这招!!”说罢一掌拍中我的脊背,鲜血自口中喷薄而出!
  “师姐!!”
  “飞絮!!”
  七萋和紫夜四目通红,“我跟你们拼了!!”
  正欲阻止,那伤我的黑衣人提着一柄黑色大刀行至面前,“嘿嘿,小娃儿,可还记得老夫?”怪笑一声,这人扯掉面巾,竟然是那赌坊的神秘老人!
  “是你?!”
  “不错,正是老夫,本打算放过你,奈何你现在要破坏我等大事。嘿嘿,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了!”话毕,黑色大刀寒光毕现,以千钧之势向我劈来!重伤之下,我已无还手之力,正待闭目等死。只听一声高喝:“休得伤我师妹!!”藏青色的衣衫映入眼帘,来人已和那神秘老人缠斗在一起,一手纯阳剑法使得轻灵飘忽,变化多端,脚下凭虚御风,这难道是……莫尘师兄! 旋即心口一阵巨痛,便昏了过去。

  ………………

  醒来时,正瞧见一男子手端药碗,推开木门悄然而入。“你醒了?”男子看我要起身,按住我的肩膀:“别动,你伤的不轻。”“这里是?我师兄和师妹,还有……”
  “这里是万花谷内。”男子温和的笑笑:“放心吧,你师兄师妹他们都没事。问天师兄已经喝了解毒药,睡下了。”
  “你是?”这男子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身上有和小师妹一样让人安心的药香,让人不自觉亲近了几分。
  “在下秦胤如,叫我胤如就好。来,喝药吧。”说罢秦胤如端起药碗吹了吹,要给我喂药。
  “我……我自己来……”从未与男子这么亲近过的我,害羞的挣扎起身,接过药碗一口一口喝光。
  “呵呵,好好休息吧。”秦胤如拿过空碗,“我去叫你师兄师妹过来,他们很是担心你。”

  “师姐师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七萋一脸憔悴的抹着眼泪。“已经好多了,让你担心了。”心疼的摸了摸七萋的脸颊,转头望向莫尘“师兄你怎会出现在万花谷?”
  “我有事去这附近的枫叶镇办,穿过枫叶谷的时候看到这群人鬼鬼祟祟的计划什么,还蒙着脸,我看他们的方向像是万花谷,就跟了过来。奈何那枫叶谷地势复杂,一不小心跟丢了。……”莫尘叹了口气“若是我谨慎些,你也不会受伤了。”
  “师兄不必自责,若不是你,我早已死了。”笑着宽慰莫尘,“你看我现在,还能和你聊天呢。……楚师兄他们怎样了?”
  “呵呵,你放心吧,性命无忧。别小看刚才给你送药的那个小子,他可是孙思邈的亲传弟子。”沉吟了一下,莫尘师兄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先前出了什么事?”
  “听紫夜说,云殇阁出了个叫慕昭云的叛徒。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皱眉思索了一番,继而说道“师兄,我觉得这事发生的蹊跷……”
  “怎么说?”
  “从出了云殇阁我就觉得略有不妥,但一直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妥。楚师兄刚答应帮我引见颜真卿前辈,转天就被人下毒,武功高强如他怎会被人轻易下毒?而且很巧合的是唯一能解毒的秦胤如还在几天前就离开了。”
  “你怀疑他……”
  “不,说不好,这人看似温和仁厚,不像是耍阴谋诡计之人……况且那个慕昭云现在还未抓到……还有那个手提黑色大刀的老人,我在长安赌坊曾与他交过手。”
  “交过手?”
  “嗯,功力深厚。不知他到底是何人……”室内空气变得有些沉闷。
  “好了,师姐,你就不要想了,先养好你的伤再说。”七萋凑过来扶我躺下,再掖好被角。
  “也是,师妹你好好休息,这些事,等伤好了再说。”……

  ………………

  几日后,我的伤势已无大碍,期间莫尘师兄因有事要办而提前离开了万花谷,临走时嘱咐我要养好伤,若有要事派人往枫叶镇寻他。
  七萋一直帮着秦胤如给楚问天解毒,毒不难解,只因毒性猛烈阁中无人才险些丧命。几天下来楚问天的毒已经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把余毒排尽,调养身子了。

  这天我正要去看他,从屋内走出一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头带紫玉冠,手握木柄错银丝嵌象牙的山河笔,“前辈可是颜真卿,颜前辈?”拱手抱拳,说出心中疑问。
  “不错,想必你就是飞絮姑娘了吧。”颜真卿摸了摸胡子,和蔼说道。
  “晚辈飞絮,拜见前辈。”说罢要跪,颜真卿挥袖间浑厚的气劲硬是把我托了起来。“不必拘礼。多亏了你和七萋姑娘,问天才能被及时送回谷里医治。……听问天说起,你似乎有事要见谷主?所为何事?”
  “回前辈,是一封信。”
  “一封信?”颜真卿皱了皱眉,显然觉得为一封信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
  “临行前掌门说一定要亲自交到宇文谷主手中。”我恭敬回道。
  “既然是纯阳掌门的信,必然是有要紧的事了。”颜真卿略一沉吟,“你且在谷内好好休息,我安排一下,不日便带你去见谷主。”
  “多谢前辈!”
  颜真卿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目送颜真卿走后,我来到屋前叩响房门。
  “紫夜,紫夜姑娘?我可以进来么?”
  吱呀一声屋门从内打开,“是你呀~飞絮~快进来坐。”紫夜比初见时消瘦了许多,但精神不错,想必是因为楚问天终于脱离危险了吧。
  喝了口茶,聊了聊楚问天的身体状况。本想问问那慕昭云的来历,却又怕揭了人家的伤疤,但这人和那神秘老人说不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思来想去,心下惴惴,但还是决定壮胆一问“实不相瞒,今日前来,是想打听一事。” 紫夜放下茶杯,“你是不是想要问慕昭云的事?”
  “嗯,正是。”

  ………………

  人已老,事皆非。花前不饮泪沾衣。如今但欲关门睡,一任梅花作雪飞。

  “慕昭云……呵呵,怎么说呢,到现在我也看不透这个人。总是心事重重,但是问天交给他的事无论多棘手,都从未出过差错。”紫夜苦笑了一声,端起茶杯慢慢饮着,窗外天色暗沉,不多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说起来,他是半路入到万花谷的。入谷前问天曾经派人调查过他,见他身世清白,身手不错,又心思缜密,冷静果断。才破例让他入了万花门下。”紫夜望着窗外叹了口气,复而说到,“这人不喜言谈,但每每阁里有大事,问天总是会问他意见,而他所答的经常和问天想的一样。因此问天更是器重他,待他有如手足。没想到他竟然会给问天下毒!”紫夜紧握着杯子,怒道。
  “这事情发生的着实蹊跷。”紧皱双眉望向紫夜“恐怕不会是表面那么简单……楚师兄醒来后说过什么没有?”
  “问天也觉得此事太过蹊跷。那天我正好外出,慕昭云端来了一碗凝神参汤,问天不疑有他就喝了下去。怎知汤里被下了无色无味的剧毒,问天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说使命所为。”紫夜担忧的说道。
  “使命吗……”当日那老人也说我坏了他的好事,难道他们的目标都是楚问天?“难道是寻仇?”
  “云殇阁一直是以商人自居,知道我们是情报网络的只有和万花渊源深厚的纯阳与少林。别人不曾得知。就算是商场上的仇家,也不至于害人性命呀……”
  “世事无绝对,还是等惜缘的消息吧……”

  翌日。
  颜真卿让人传话召我去大厅,我随那人在谷内穿行,只见四周芳草明艳,幽香阵阵,蝶飞莺语,竹边深坞,一派生机盎然的春色,怪不得小师妹最近吵着闹着要留下来呢,果真是人间仙境。
  “姑娘,到了,请进吧。”
  “多谢。”

  “飞絮姑娘来了啊~”颜真卿摸了摸胡子笑道。
  “颜前辈。”恭敬行礼。
  “来,先给你介绍一个人。”顺着颜真卿的目光,才发现厅内站着一位红袍小将,束发金冠,身穿铠甲,手握朱缨枪,剑眉星目刚毅不凡。“这位是天策府先锋营的习容。习容啊,这位是纯阳观的飞絮姑娘。”
  “飞絮姑娘。”见习容抱拳行礼,我也双手抱拳,“习将军。”
  习容笑声爽朗,“姑娘叫我习容就好。”
  “呵呵,好了,这便是认识了。飞絮,今日叫你来,是告诉你谷主昨日已经离开。”昨日?那我的信要怎么办?正要皱眉开口,颜真卿摆了摆手道“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昨日习容与少林寺的净空带来消息,玄正方丈被贼人偷袭打成重伤。谷主听了经过就觉那贼人与紫夜形容的半路劫杀你们的那群黑衣人所使武功路数大致相同,已于昨日启程与净空赶往少林寺,留下话来,让你去少林寺找他,恐你一人上路会有危险,特让习容留下一路护送你过去。”
  “原来如此……”
  “好了,你这便收拾行李与习容上路吧。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颜真卿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至于七萋小姑娘还是留在万花谷安全些,况且我看她与沐晨兴趣相投,又有胤如在旁照应,不会孤单的。你大可放心。”
  “既然如此,那七萋便拜托前辈了。晚辈这就动身赶往少林,前辈多保重!”拜别了颜真卿,与习容走出大厅。“还请习将军……呃,习容,在谷口等我吧,我去和小师妹他们告别。”习容见我改口才笑着答应,“好,那我收拾好便在那里等你。”

  “臭沐晨,你懂什么呀,给我闪开。胤如哥哥,你刚说的那药能不能给我来一瓶?……”一进门就看见沐晨一脸郁闷的站在七萋身后,秦胤如看到我进来笑着招呼,“飞絮姑娘。”微笑着点了点头。
  “师姐~”七萋跳过来环住我的胳膊,“你怎么来啦?”
  “再不来,怕是这屋里的名贵药材都要被你刮了去。”好笑的刮了下七萋秀挺的鼻梁。
  “无碍,万花谷奇花异草颇多,七萋若想带,恐怕整个万花谷都得搬走,哈哈。”胤如放好手中的药草走过来插话道。
  “七萋,师姐这就要走了。你在这里好生历练,不要忘记跟我的约定。”扶住七萋的肩膀,我正色说道,沐晨一听说我要走更是一脸愁苦的表情,“……还有,不要总是欺负沐晨,当初的事他也是无心的。”
  “那么快?去哪里?”七萋不舍的拉扯着我的衣摆,很明显的,她刻意忽略了后半句话,可怜沐晨怕是要受尽这小丫头的欺负了。
  “少林寺。”摸了摸七萋的头,看向秦胤如“这丫头就麻烦你照看了。”
  “放心。”秦胤如笑笑,从怀里摸出一瓶药,“这药你拿去,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路上或许用得到。”
  “多谢。楚师兄那里我就不打扰了,请代为转达。”

  …………

  谷口,习容牵马在此等候。
  “你这马有名字吗?”习容的马皮毛乌黑,有如墨染,“真漂亮。”这马似有灵性,听我赞它,把头凑了过来。
  “哈哈,你夸它,它就喜欢你。”习容摸了摸这黑马的鬃毛,柔声道,“它叫越影。跟着我出生入死,是我的好兄弟。……呵呵,走吧。”

  策马扬鞭。手中紧握着断水剑,万花谷的景色从两侧飞退。下山已一月有余,不知师傅是否安好,还会不会每晚在莲花峰沉思打坐……师傅……“驾!”……

  千年古刹,少林寺。

  “净德,方丈的伤如何了?”问话的和尚一张国字脸,眼如铜铃,拳似铁锤,一条狰狞的刀疤横在右眼下,很是可怖,身上几处破损,风尘仆仆,看似刚刚赶回寺里。“回清远师叔,几位师叔正在里面为方丈疗伤。”叫净德的和尚恭敬回话。
  “哪个贼人如此胆大?!老衲现在就去除了他!”清远瞪着双目,咬牙切齿的问向净德。
  “师叔……”净德正不知道如何回答,玄正方丈在屋内开了口“清远……咳咳……你进来……”
  清远大和尚搔了搔头,一脸无奈的推门进入。屋内,清明、清智、清觉三人刚刚收了功,玄正闭目盘腿坐在三人中间,“阿弥陀佛……清远,你切莫冲动,偷袭那人武功绝不在我之下,武功甚是诡异,不似我中原人士,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我已派人通知了纯阳观与万花谷多加提防。”玄正顿了一顿,仿佛这一席话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你刚刚回来,先且下去好生休息吧。”
  “是,方丈……”说罢,大和尚与其他三人一同退了下去。
  屋内,玄正张开双眼,担忧之色溢于言表,“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放弃么……罪过……罪过……”这一句后,便又闭了眼,没了声息,仿佛睡去一般……

  ……………………

  少林寺70字辈

  福慧智子觉,了本圆可悟。
  周洪普广宗,道请同玄祖。-----玄正。因为祖不太好起,所以就跳过了,各位少林寺的师兄们勿介意。
  清净真如海,湛寂淳贞素。
  德行永延恒,妙体常坚固。
  心朗照幽深,性明鉴宗祚。
  衷正善喜祥,谨悫原济度。
  雪庭为导师,引汝归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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