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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超赞:阿诛与阳宝哥的爱情故事

  阿诛这些天很是心烦,因为阳宝新交了一个神秘笔友。武功也不练了,每日在信使那里等飞鸽传书。那些为他送信而活活累死的鸽子炖的汤滋补得她的腰围又粗了三寸。

  其实本来交笔友这事实在是稀松平常,背着阳宝哥,阿诛也偷偷交过一个,据说是宗室子弟,天策弟子。

  有次那人到七秀坊办事,约阿诛在扬州城外竹林见面喝茶谈天放烟花。可那天阿诛却看到王屠夫站在竹林里,于是从此断了交笔友的念头。

  再后来阿诛没敢再写信,倒是王屠夫写过一封信说他一早就知其实“他”是男人,还说其实他也深谙此道。

  让阿诛恶心的好几天没敢去他那买猪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好阿诛用了小桃花的假名与他写信,要不然真不知该以何面目继续呆在扬州城。

  这一次换阳宝哥交上了笔友,阿诛突然觉得心烦意乱。

  其实,阿诛每一天都心烦。

  从前在稻香村时心烦自己不是学武的材料,简简单单一招“猛虎下山”,她硬是学了三个月,以致她终于学成可以离开稻香村外出历练时,刘大海只差没买串鞭炮挂在村口欢送她了。

  阿诛知道,于武学之道,阳宝哥绝对是个天才,他是为了陪自己才留在稻香村中练那些他早已烂熟于心的招式。

  阿诛知道,于武学之道,阳宝哥是个天才,而自己在武学这条路上绝对是个瞎子,所以到了扬州城她便当机立断不再在武学上浪费时间了,学点小手艺足够养家糊口便是。所以她挑了看起来最简单的,——裁缝。

  阿诛知道自己记性不好,所以把救命良药配成人间至毒也不是不可能;阿诛知道自己胆小,杀鸡剖鱼是不敢的,若是油锅起了火,她慌到将整瓶菜油浇下去直接烧了厨房也不是不可能;阿诛知道自己力气小,打铁这样的粗活也肯定是做不来的。

  裁缝,顾名思义就是女红嘛。捏根银针绣花需要多少力气?更何况,万一把鸳鸯绣成鸭子,便说绣的就是鸭子了,这叫意识流嘛!阿诛越想越满意,于是对这阳宝哥得意洋洋宣布:“我学裁缝去了,将来如果不小心成了针神我还是会顾念旧情帮你缝衣服的。”

  哪晓得阳宝哥看完那一卷又窄又长的纸卷后一击掌,高兴得大叫:“太好了,卓兮下个月初一来扬州,说给我带了长安第一楼的兄弟宴。”

  关于卓兮这个名字,阿诛在一封给阳宝的急信上看到过。

  那封信的信封是印有暗色底纹的牛皮纸,后面的火漆上烫了天策府的印记。

  信封上的字很是挺拔,一笔一画很是工整:“送扬州马车夫旁阳宝 兄亲启 卓兮缄”。

  那天阳宝不在,阿诛怕把信丢了,带着信去裁缝铺学图样,随手将信放在裁缝台上,有一同学裁缝的女子看到,笑她:“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矣。”

  阿诛当时只红着脸辩驳:“才不是,信是写给阳宝的,你看嘛。”

  于是有年长些的女子正色教导她:“阿诛,哪个男人不偷吃,阳宝那么受欢迎,你可看好了。”

  阿诛的声音越发微弱了:“卓兮是男人。”

  “是男人就更危险了!”有七秀女子开口,眼睛里似乎有什么在闪闪发光,“看不出阳宝哥也好这口,攻德无量啊!~\(≧▽≦)/~”

  “万受无疆。”不晓得谁飞快接口,然后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那些什么“王道”啊、“配对”啊、“反扑”啊什么的,阿诛原是不懂的,听的多了也有几分心领神会,可终究没有勇气当了众人的面大声说出来而已。

  那个陪自己在稻香村中呆了15年的温厚男子喜欢的竟然会是男人吗——

  原本阿诛就在心烦那个叫卓兮的和阳宝的关系,这几日,扬州城里开始谣传阳宝哥和魔罗刹其实未婚夫妻,近日就要完婚。

  连她去裁缝铺子学图样都有陌生人对她说:“阿诛,虽然我比较支持男男王道,但你和那个什么魔罗刹PK的话,我还是支持你的。”

  可后来阿诛又听到那个人同别人讲:“事情会不会朝另一个方向发展呢,阿诛和魔罗刹级次交手下来,惺惺相惜,最后开出了芬芳的百合花~\(≧▽≦)/~”

  你听听,这都是什么,虽然阿诛依旧没有听明白百合花究竟有什么深刻的含义,但她知道其实她们对自己和阳宝也是不看好的吧,谁让自己那么笨呢。

  关于这个问题,阿诛曾装作不在意般提起。

  结果,阳宝说:“天下之大,总归有同名同姓的吧。也许是杨保什么的,你不也是,我便见过许多叫阿朱阿猪的姑娘。”

  听完这话,阿诛又开始疑心一天到晚同她在一起的阳宝哥在什么时候见了那么多姑娘,那句“阿猪”是不是在暗示她又胖了。

 到了下月初一,卓兮没来。

  阿诛略略松了口气,她想定是因卓兮对阳宝哥欺瞒了性别,怕揭穿后断了来往索性借故不来了。

  一直到初五卓兮依旧没有来,而阳宝也如往常一般练功打野味,连信使那都不去了。

  “阳宝哥,那卓兮是不是不来了?”初十那天,阿诛终于忍不住问。

  “你什么时候同卓兄那么要好了,那么盼着他来?”阳宝哥反问。

  阿诛语塞,她总不能说自己偷拆过他的信吧,法子是一个七秀学庖丁术的姑娘教的,学裁缝免不了要些动物皮毛作装饰,每天一早那姑娘便在扬州城裁缝铺外兜售皮毛。

  那姑娘送了阿诛一柄极小极锋利的刀,用刀轻轻探入信封封口处,然后割开火漆,待看完信后再原样放好信纸,用火烫热刀柄,奖削成两片的火漆过一次刀柄后牢牢贴合,看不出一丝痕迹。

  说也奇怪,平时学什么都笨手笨脚的阿诛,做起这个来客算是得心应手,好像天生便会一般。

  其实卓兮的信中倒也没说什么,也无非是交流吃方面的新的罢了。可以同学图样的姐妹们非说这些信可不是普通的信,是密码信。密码是什么,阿诛不知道。

  到了中午,有人捎了口信说阳宝哥让阿诛早点回去,带只烧鸡,说是长安有客人来了。

  长安的客人,莫不是卓兮么,可自己什么时候成跑腿的了。

  最后阿诛还是带会那只烧鸡,只不过在扬州城中绕了一圈又一圈,还去看了焰火才意犹未尽地回到马夫那,看到阳宝和一个白袍男子在说些什么,想来那便是卓兮。

  学什么风雅穿白衣服嘛,转过头是个怪蜀黍那该多惊悚。阿诛一边在脑中碎碎念一边喊,“阳宝哥,你的鸡!”

  卓兮循着阿诛的声音转过头,笑,“你便是阿诛姑娘吧,阳宝兄在信中常提到你。”

  阿诛看到卓兮的笑,手一抖,烧鸡掉到地上,滚了滚,忍不住咧开嘴傻笑,她幻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想不到卓兮居然长得如此惊为天人,秀色可餐。

  “阿诛你那么半天去哪摸鱼了,口水拖那么长一定饿了吧,快坐下吃吧!”

  幸亏阳宝的招呼又将阿诛拉回现实,她擦擦口水,对卓兮露出一个矜持的笑,又向着阳宝,“烧鸡的银子记得还我!”

  “烧鸡太过肥腻,何况放多了酱料。说是吃烧鸡,实则吃的不过是酱料的咸鲜,小弟为阳宝兄带来了长安第一楼的兄弟宴。”卓兮取出一个檀木食盒,将菜肴一一取出,“这一路走来,我皆以内力保温,现在还热乎。”卓兮又取出一个布包,笑,“听闻阳宝兄同阿诛姑娘来自稻香村,这次我恰好路过稻香村便带了几个饼让阳宝兄一解乡愁。”

  “王婆婆的稻香饼?”阳宝惊喜道。

  阿诛一边默默啃稻香饼一边鄙夷阳宝哥,见了卓兮连生平大爱的烧鸡都不要了。

  扬州裁缝铺里,一众女人讨论得正热闹。

  “阿诛,那卓公子长得好看么?”

  “白白净净很斯文。”阿诛一脸严肃整理绕成一团的绣线,“我从没见过能把白衣服穿得那么好看的男人,笑起来好像春天的花都开了。”

  “阿诛虽然没看过多少男人,但看得出那卓公子是小受啊,小受!”一个七秀女弟子尖叫。

  “谁说我没看过男人,刘大海师父啊,村长啊,还有王屠夫,我看过的男人可多了。”阿诛自一团乱线中抬起头,很严肃地回答。

  一阵沉默后,又有人开口。

  “阿诛,那个卓公子给阳宝带了啥好吃的?”

  “长安第一楼的兄弟宴,还有稻香饼。”阿诛的表情依旧很严肃,“稻香饼是王婆婆亲手做的,那兄弟宴据说他一路上都以内力保温。”

  “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那卓公子看来对阳宝哥很有兴趣啊。”又一个女子尖叫。

  “对对对。”众女点头开始热烈讨论。

  阿诛回到马夫那里时,卓兮已不在了。

  “卓公子呢?”阿诛问。

  “你很想他?”阳宝反问,随即又答,“他去七秀了。”

  “那你岂非伤心欲绝?”阿诛愣。

  “是你伤心欲绝吧,不过卓兄 有心上人了,他去见心上人了。”阳宝嘴里啃着一只烧鸡,“你看你,浪费粮食天打雷劈啊,虽然有点灰,但擦擦还能吃。”

  “我又不是卓公子,没有深厚内力让烧鸡保温╮(╯▽╰)╭”阿诛撇嘴。

  “喂,阿诛。”阳宝抬眼看阿诛。

  “啊?”阿诛被阳宝哥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脸红了红。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你,你,你——”阿诛跺脚,红着脸说,“你放屁!”

  后来,那卓公子再没来找阳宝哥。

  有次阿诛突然想到了便问:“你最近怎么不和卓公子写信了?”

  “他喜欢精细食物,我同他话不投机。况且他死了很久了。”阳宝哥答。

  “怎么死的?”阿诛好奇。

  “抛弃了一个女人,最后被毒死了。”阳宝哥轻描淡写。

  “所以,阳宝哥,”阿诛突然笑眯眯地对阳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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