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末年,金兵入侵,天下风云四起。在宋朝及金国的名利大棒之下,天下学武之人纷纷落马,各自加入阵营,为宋、金的江山之争展开了激烈的争斗。即使是江津村这样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偏僻的小山村,也没能置身事外。
正月初一的早上,江津村的老王头刚打开院子大门,准备上山打柴,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白秋琳。
说起老实巴交,平时一榔头打不出一个屁的老王头,江津村可能没几个人知道,但说起白秋琳,却是上至白发老翁,下至学步幼童,都是知道得很清楚。
白秋琳之所以在江津村这么出名,是因为她有两绝,第一绝是豆腐手艺,据说她煮出来的豆腐,豆香十足,且白嫩鲜滑,入口即化。可惜的是,她平时很少做豆腐,一般只在初一十五或者是重大节日的时候才会做,而且她有个规矩,无论是谁想要吃她做的豆腐,都要排队,否则,无论是谁,都休想吃得到她做的豆腐。白秋琳的第二绝是样貌,据说她的相貌跟她的手艺一样,都俘获了江津村全体村民的心。即使在山青水秀的江津村,也找不到一个可以与其容貌匹敌的女子。当然,也曾有人传说,隐居在村子角落里的叶芷琳也是美貌非凡,可惜叶芷琳平时深居简出,没几个人见过她,自然无从考证了。
正因为白秋琳有上此两绝,所以江津村的人都送她一个称号:豆腐西施。
话说老王头一开门,居然看到村里的豆腐西施白秋琳,吃惊得嘴张得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秋琳看着老王头傻傻的样子,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着落落大方地对老王头说:“王大叔,您好。秋琳给您拜年来了。”
边说着,白秋琳边给老王头递过一个包裹,包裹里豆香满溢,估计就是豆腐西施亲手制作的豆腐了。
老王头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红着脸笑着说:“呵呵,原来是秋琳啊。稀客稀客,平时倒是很难得见到你呢,我都不敢相信是你了。”
白秋琳微笑着说:“王大叔,外面风大,您不打算请我进屋坐坐吗?”
老王头这才醒起,连声说道:“好,好,请进,请进。”
把叶秋琳请进屋里坐好,老王头扯开嗓子喊道:“小子,小子,快起床啦,过来招呼客人。”
老王头的喊了几声,房子里走出一个动作懒懒散散的的小伙子,他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嬉皮笑脸地说道:“我说老爹啊,这么早叫我起来接客啊?你也太不人道了吧?”
老王头脸一红,对白秋琳说道:“秋琳,不好意思,这小子没见识,不会说话,请别见怪。”
然后,老王头转过头狠狠地盯了一眼小伙子,脸一黑,大声斥责道:“你这臭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快来见过秋姨。什么接客?乱说话,气死老子了!”
小伙子这才看到坐在桌子旁边的白秋琳,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一跳跳到白秋琳的旁边,大声说道:“你是秋姨?你真的是秋姨?哈哈,秋姨好。嘿,这下子我可就可以向那帮臭小子们吹吹了,哼,他们可没哪家有福气能招呼到秋姨啊。哈哈哈哈。”
听着小伙子胡言乱说,白秋琳面不改色,轻声一笑,说道:“小小一点爱,别顽皮了。坐下吧。王大叔,您也请坐下,今天秋琳过来,其实是有事跟您商量的。”
老王头和小小一点爱脸带疑惑坐了下来,看着白秋琳,等待她的下文。
白秋琳看着老王头,说道:“不知王大叔是否记得,十六年前的今天,您在上山打柴时,曾经捡到一个弃婴的事情呢?”
老王头大吃一惊,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白秋琳,颤声说道:“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白秋琳依然面不改色,微笑着说道:“因为当年就是我把那个婴儿放在您老打柴的路上的。您还记得吗?在那之后我才到此地居住的,我的目的是打算住在这村子里,看着这孩子成长。王大叔,我没有看错,您果然是个好人,不但对他很好,而且,当年我在他身上放了一块布,写着‘小小一点爱’几个字,本来是希望您能给这孩子小小的一点关爱的,可能您以为那是这孩子的名字,所以就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听着白秋琳的话,老王头脸色阴晴不定。小小一点爱却指着白秋琳,愤怒地大吼道:“你这女人好没道理,我敬你才称你一声‘秋姨’,但你也不能乱造我的身世。这江津村几百号人,谁不知道我是老爹亲生的?你如此诋毁,究竟是何居心?”
看着小小一点爱无礼的举动,白秋琳毫不生气,依旧笑吟吟地看着老王头。
良久,老王头才长叹一声,屁股重重地落回凳子上,垂头丧气地说道:“你,你想干什么?既然已经抛弃他了,为什么现在又提起这事?”
白秋琳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王大叔,在江津村住了十多年,我一直都在观察着您,我知道您是个好人。今天我来,就是打算把这些事情给您解释清楚的。”
白秋琳站起来,慢慢走到窗子旁边,望着院子外面,缓缓地说道:“其实,我不叫白秋琳,我的真名叫做叶秋琳,是当年名震天下的义军头领南宫啸天的妻子叶玲琳的亲妹妹,还记得我们村子里还有一位叫做叶芷琳的人吗?她是我的三妹。当年,为了解金兵的虚实,我姐姐和姐夫不顾安危,深入敌后,却不幸被叛徒出卖,失手被擒,最后客死于异国他乡。而金国又在叛徒的指引下,围杀了我们驻扎在金国附近的一支部队,却又故意放走一人,让他把我姐姐姐夫叛变的消息带回义军,污蔑说是因为他们叛变,所以那支部队才会被金国消灭。结果,我姐姐和姐夫不但没成为烈士,反而被污蔑为卖国贼。即使是我们这些亲人们,都全部被认为是‘叛变者’,被新上任的义军首领下令追杀。”
说到这里,白秋琳已是泪流满面。
她用袖子擦拭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姐姐他们在深入金国前,把不足一岁的儿子交给我和妹妹芷琳带着。幸好有坚信我姐夫为人的兄弟提前报讯,我们才得以逃脱。可惜,那位兄弟却因我们的事而被其他兄弟活活打死了。”
“逃离义军大营后,我和妹妹思前想后,都觉得江津村是姐夫当年起家的地方,这里的人对姐夫都很信任,躲来这里会更安全。于是,我们就逃往这边。只是,我和妹妹都是单身女子,若带着个小孩子逃到此地,恐怕不便,只好出此下策,把小孩子放到路上,然后躲到旁边看着,希望能有过往有心人把小孩子带回去抚养。当您把小孩子带走后,我们就分别入住江津村,照应小孩子。我在村子中心开铺,是想方便收集信息,而妹妹则在村子角落处住了下来,清静得来又方便我们平时商量秘密的事情。而且,她住和离您家不远,也是方便照看小孩子。”
“我们本打算一直让小孩子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不再理会外面的恩恩怨怨。但是,最近两年,外头搬进村子里的各种人员越来越多,我们知道,村子将会不太平,天下就要大乱了。既然不能让他平平安安地过这辈子,我们就得为他准备准备,让他可以在这个乱世中有自保的能力。所以,今天我只好来找您了。”
听完叶秋琳的话,老王头低头想了很久,最后一咬牙,说道:“南宫首领是我最佩服的一个人,当年如果不是他,我们村子早就毁在山贼手里了。我也知道最近村子里越来越不太平,本打算过段时间就搬走了。听你这么一说,看来外面也不平安。好吧,你说,你希望我怎么做?”
叶秋琳大喜,激动地说道:“谢谢!谢谢!我是想让小小一点爱到外面闯荡一下,学些本事来保护自己。现在村子里来了不少义军方面的人,他们是想锻炼这里的年轻人,为义军培训后备力量,所以经常会有一些比较简单的事给他们做。我想让小小一点爱去接一些这样的事情做做。我相信,这么简单的事情,在我们两姐妹的照料下,小小一点爱不会有事的。等他以后成长起来了,我们的担子也就可以卸下来了。”
老王头点点头,说道:“那好吧。希望一切顺利。虽然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我毕竟和他相处那么多年,还是很有感情的。我也希望他以后能过得好。”
叶秋琳说道:“王大叔,我还有件事,我和我妹妹的事情,请您保密。以后您还是当我是白秋琳吧。以免给您和孩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或许有一天,姐姐和姐夫的事情得以澄清后,我们就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大家面前了。”
老王头点点头,黯然不语。
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的小小一点爱,脸色时阴时晴,他想不到,自己的身世居然如此的悲惨。随着白秋琳的讲述,不由得悲从心来,泪水直流。
当他听到叶秋琳向老王头申请让他出去闯荡时,却一下子精神起来,心里转着心思。等白秋琳的话说完了,他马上跳起来,大声说道:“我的事情,你们凭什么决定啊?我不愿意!我就是不愿意!”
白秋琳的悲伤已经被喜悦驱散了,听了小小一点爱的话,笑着说道:“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的阿姨,他是你的养父。你这小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情,其实你早就想到外面闯荡一番了,只是担心王大叔不同意而已。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最开心的应该是你才对。对了,告诉你一件事,当年你父母给你起的名字是南宫绝。只是这个名字暂时不能用,你还是用回小小一点爱这个名字吧。等以后你父母的冤情洗脱后,你再认祖归宗吧。”
顿了一顿,白秋琳又说道:“当然,你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我这有个新手锦囊,你拿去看看吧。有什么不明白的,以后来问我,我会给你指导的。唉,希望你能象你父亲一样出人头地,做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小小一点爱神情肃穆,心里暗自立誓道:“你们放心吧,我不但要象父亲一下做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还要为父亲母亲他们洗脱不白之冤,还他们一个清白。江湖,等着我吧!我不会让你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