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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哈米最新短篇作品《无价的歌声》

  “嗯哼,不错,”牛头人走到了平台的一角,他蹲了下去,视线留在一窜项链上,这个项链本身也许不值钱,但它的吊坠确是颗发着亮光的蓝宝石。就在牛头人的眼睛反映着蓝光时,他伸过去的手忽然被斩断。一把锋利的匕首,刚刚他也看过,不过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恐惧。牛头人退后了几步,地上和他的身上全是血。他痛苦地看着亡灵。

  “为什么要这样?”他问。脸部因为疼痛而不停地抽动。

  “对于一个即将死去的人,这是个没用的东西,而对于已经死了的我,这将是财富。”亡灵捡起了项链。他看着这窜项链,忽然,他欣赏的目光变为了震惊,他的身体也僵住了。我可没有浪费这个时机,而且我也早已准备这么做。我无声无息的来到他的身后,只有牛头人看到了我,但是他默契的配合了我,并且说话。

  “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他喊道。

  亡灵颤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扭过头看着他。“你简直是活腻了……”

  “是的!”我高喊,一把匕首割破他的脖子,一脚将他踹倒。亡灵斜着脑袋看着我,他还没有死,脖子处露出干枯的血管。

  “你……”亡灵挤出了一个字,我不想多看他。我走了过去,穿着皮靴的脚用力踩碎了他的脑袋——好了,现在可以安静了。“多么悲哀,”我看着牛头人,低下身从亡灵摊开的手中捡起了项链,我让坠饰自然的坠下,它所散发出的亮光让我明白这是个绝对值钱的玩意。

  “拿走它,我不需要。”牛头人摇了摇头。

  我从皮甲内掏出了一个红色的瓶子,丢给了他。“这是用来止血的,希望对你有用。”我说,“作为交换,这个东西归我。”我没有在意他是什么表情,我拿着战利品离开,步下楼梯,并且听到了瓶盖掉落地面的声音。这个可悲的牛头人实在太大意了,但是我感觉他从一开始就对我们隐瞒了女妖的存在,他利用我们——这一点似乎也说明了他不纯的用心,我可以把他和亡灵放在一起比较,他们就像周围糟糕的气候一样灰暗。

  我可不打算把这窜项链交给黑暗之刺,这可是我个人的战利品,我得好好的处理它。一路上,我一直看着它,多么漂亮的宝石。我让它在空中摇摆,划出蓝色的弧线,在我看来这比彩虹更美丽。当我的视线注意到项链本身时,我怔住了。我停下脚步,仔细地看着项链上刻着的字。

  “赠希尔瓦娜斯。永远爱着你的姐姐,奥蕾莉亚。”

  天哪,这是被遗忘者女王的物品,怪不得那个亡灵会愣住几秒。

  我该怎么办?

  拿这个去希尔瓦娜斯那里邀功换金币简直是疯子做的事情——必定会死。最理想的方式就是摘下宝石卖掉——无论是哪个富有的人,只要知道是希尔瓦娜斯的物品肯定不敢买。当然在我看来这窜项链的完整才是最美的,也许黑暗之刺的人知道怎么做,但显然我不想那么多人分食。

  我蹲在路边的一颗大树旁沉思着,谁都不会知道我正在一个危险的事情上下决心。我又看了看项链,看到了著名的奥蕾莉亚亲手刻的字——这是一位姐姐给自己妹妹的礼物,这是一件让我感到温暖的东西,我想起了小时候哥哥送给我发光的黄水晶碎片的情景——同样的让人温暖。

  我做出了决定。

  疯子……一路上我一直这么认为,我自己绝对是疯狂的……竟然拿着一窜项链,走了近十天的路,谨慎地躲开了瘟疫之地的亡灵天灾,来到了这让人浑身不自在的提瑞法斯林地。此刻我已经站在了幽暗城残破的大门口。

  我深吸了口气,踏了进去,走过还算完整的城市,我来到了中央的城堡处,这里就是地下世界的路口,而两个巨大的憎恶已经打算将我分尸。

  “你是谁,胆敢闯入这里!”憎恶咆哮了起来。

  “抱歉……”我说,咽了咽口水,这些生物让人恶心又让人畏惧。“我是来给女王送东西的,”我掏出了项链,在他们的眼前展示。“这是女王的东西,我相信她会感兴趣。”

  “大胆的小子!”一个憎恶吼了一声,他朝另一个憎恶点了点头。然后他从石壁上取下了挂在上面的号角,并且吹了起来。

  一个低沉的声音,我不确定这意味着什么——我确实害怕了,血精灵只有在战斗的时候才会吹号角,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就在思考着是否要离开的时候,一个身穿板甲的亡灵走了出来,他看着我,“拿来看看,”他说。我走了过去,亮出了项链,并且刻意让他看到了项链上的字。

  亡灵吃惊地点了点头,“随我来。”他说。

  我战战兢兢地跟着他,走过长廊,来到了一扇突然打开的石门前。我走了进去,踏在了传说中的悬空台上,这个平台降了下去,当我惊讶不已的时候,石门打开,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属于地下的世界。

  这才是幽暗城,地下的绿色液体在水道中流淌着,很多亡灵徘徊在周围,有些做着自己的事情,有些靠在墙边聊天。

  我走在不断往下的楼梯上,然后又走了很多路,拐了很多弯。这里太大了,如果让我往回走我都会迷路。

  渐渐地,周围的亡灵越来越少,我们走在了一条大道上,两旁的大池子里都是泛着水泡的绿液。我走的很谨慎,我知道掉进那里会怎么样……

  前面是一个建筑,一个比较完整并且类似石堡的建筑。门的两旁是亡灵守卫,他们警觉地看着我,这让我很不舒服,但我还是从他们之间走过。走在通道里,我发现路的两旁全是一动不动的亡灵守卫,多么让人发寒的情况——只要他们动手,我会马上变成碎片。

  “小心点,别乱看。”带路的亡灵终于说了句话。

  “你该让我知道我们在往哪里走……”我说,但是被另一句话打断。

  “来了吗?”

  一个女声,让我感到这句对视这里最高贵的声音,我也在很久以前听到过她的声音。我们走进里面的大厅,希尔瓦娜斯站在最高的石台之上,她看着我们。她一点都没变,即使是黑暗的色彩也没能掩盖她美丽的外表。

  “尊敬的女王陛下,您好,我是瓦尔拉·明翼。”我说,单膝跪下。而那个带路的亡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真是诡异的家伙,估计在我的视线完全留在女王身上后他就离开了。

  “原来是明翼家族的人,怪不得这么眼熟。”女王说。“你有东西给我?”

  我点了点头,并且自然地走了过去,但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妖挡在了我的身前。他从我的手中抢过了项链。“傲慢地家伙,你以为你在接近谁?”她说着飘到了希尔瓦娜斯的身旁,并且小心翼翼地把项链交给了她。

  女王的手摆弄着这窜项链,我能看出她的情感产生波动——起初有一丝笑容,但很快就被冷酷的脸庞代替。“高等精灵多么的悲哀,尝尽了苦头,但却换回了破损的城池……巨魔、兽人、恶魔、亡灵的攻击……无休止的战争。”她正在诉说着我都知道的事情,但却牵动了我的心。作为血精灵,我也是曾经的高等精灵,我更知道我们这一族遭受的苦难。“姐姐……你还好吗……”

  女王用哀伤地眼神看了我一眼,“年轻人,我并不是在诉苦……因为,我已经是被遗忘者的女王,我只是在感叹曾经发生的事情。”她露出了一丝笑容,双手缓缓地托起。“好吧,姐妹们,听从我的召唤,出现吧!”

  我震惊地退后了几步,很多女妖出现在了希尔瓦娜斯的身旁。

  “你不用紧张,她们身前都是高等精灵。”女王说。“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了……姐妹们,忘了歌词了吗?”她问,看了看大家,女妖们摇了摇头。“那好吧,让我先唱。”

  她开始唱歌,这是我所没有想到的。这个歌声起初伴着凄凉,在所有的女妖一同加入后让我感受到磅礴的气势。声音从低转高,就好象不屈的灵魂做着永久的抗争。我在这个歌声中迷失……虽然有那么多的声音在唱,但我依然可以找到希尔瓦娜斯的声音,她的声音似乎在诉说着故事,诉说着高等精灵的历史。有时我感觉,她更多的是在思念着远方的某人——也许就是她的姐姐奥蕾莉亚。这又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片段,我和哥哥坐在海边感受着温暖的海风,捡起身旁的贝壳比谁扔的更远……多么美好的时刻,我知道,哥哥一直爱护着我,我是他唯一的弟弟,而我却一直在犯糊涂……

  她们高昂的声音渐渐地转低,并来了一个完美的结尾。我早已被歌声深深地感染,并从一系列的思索中走出。

  “说吧,你想要什么?”女王问。

  我心情愉悦地看着她,摇了摇头,“您让我知道我该立即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我说,深深地鞠了一躬。“那么打扰了……”

  也许很多人都不敢相信我就那么走了,什么都没要。但我确实是那么做的,因为那个歌声比任何事物都要宝贵,我为能听到由希尔瓦娜斯和众多前高等精灵齐声演唱的“上层精灵的挽歌”感到欣慰。我很满足,我也了解那个歌声确实给我指出了一条明路,为我这徘徊在迷雾之中的人点亮了明灯。

  半个月后,我站在了银月城的门口,看着门口的众多守卫我微笑了。

  其中的一名守卫认出了我,他吃惊地看着我,然后朝身旁最近的一人喊道。

  “快去找哈杜伦将军,他失踪了的弟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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