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没有血液溅出，伤口是一条被割开的缝隙，里面汹涌的光芒正翻腾着，从裂缝里往外迸射金色的光线。他能感受到伤口在愈合，但很慢。是什么时候他的身体变成这样的呢？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了被地狱犬扎开的三处伤口曾流出血液，他想起了被恶魔双手击中……他停止了思考，此刻他的精力不能再放在这件事上。他砍了下去，但那条尾巴已经收了过去，抬起头，他看到恶魔惊讶的脸容。
“人类，”恶魔摇了摇头。“没有这么简单，你不可能是那种生物。”宽刃剑被提起，指着贝纳尔。“你是什么人？”
“人类。”贝纳尔说着往后退了一步，嘴里念了一段咒语。
“传送术吗？”恶魔漫不经意地问道。“你认为在我的结界里，你可以逃离？”恶魔抬起脚，猛地踩在了地面上。一阵巨大的圆形结界出现，冒着翠绿色的光芒——它很大，覆盖了大半个战场。
贝纳尔内心的防线在颤抖，他几乎要叫出声来，这个恶魔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只要血精灵法师踏入这片结界，凭他们的能力绝对施展不出任何法术——幸亏他们在部队的后延，这是件好事，贝纳尔思考着。
他盯着恶魔，仔细的看着对方什么时候进攻。他感到时间过得很快，敌人却动都不动，那柄剑依然指着他。
“你是什么人？”恶魔重复道，显得有点不耐烦。
贝纳尔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在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都是愚蠢的行为，最好就这么僵持着。他这么想着，不过敌人估计可没那么多耐心。
一个吼声洞穿了四周的空间，他比战场上吵杂的声音还要响亮，它来自南方。末日守卫望了过去，他皱起了眉头。
贝纳尔切准这个时机攻了过去，光剑直刺胸口，但他没有成功，恶魔轻松的挡开了攻击，宽刃剑随意挥砍了两下，迫使贝纳尔后退。恶魔的翅膀拍打了两下，他飞了起来，然后他的身体开始膨胀，并且越来越大，最后，他的体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阴影，覆盖了贝纳尔周围的一大片土地。
那才是他的真身。
“看来情况变得有点糟糕，”他在空中停留着，然后望向了那名双手依然无法动弹的艾瑞达恶魔。“阿拉修斯，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是，卡扎克大人。”恶魔恭敬地回答道，他目送着自己的指挥官飞向了西面。
贝纳尔惊呆了，果然那个恶魔来头不小。麦迪文曾将燃烧军团的信息通过法术送进了他的脑袋里，如果他脑海中的宝库没有提供错误性息的话，刚刚那个恶魔就是所有末日守卫的首领——末日领主卡扎克。麦迪文的那些信息里有这个恶魔的，这个魔头是阿克蒙德的手下的副官，他带领着一部分恶魔盘旋在艾泽拉斯大陆的诅咒之地，按照血精灵提供的消息，是这个末日领主打开了新的黑暗之门。
他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为自己还活着感到庆幸，他摸了摸伤口处，裂缝愈合了大半。现在没有了卡扎克这层巨大的压力，他似乎可以避免死亡。周围的恶魔扑了过来，他没有去理会，而是穿过其他恶魔往回猛跑着。他可不想在缠斗中力竭而亡，那是十分愚蠢的举动。
他避开了多次阻击，以轻巧的走位在恶魔们发现背后有敌人前穿了过去，然后他踏过了那个结界，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双手迅速施法，整个人来到了血精灵部队的后方。他扑倒在地，大喘着气。
过了片刻，他坐到了地上，开始仔细的观察着身体——双手和伤口周围的情况。太惊人了，他的皮肤闪烁着金属光泽。就好像……他愣住了，就好像他在奎尔丹尼斯岛上见到的那位白金巨人，只是那位巨人的皮肤是白金的，而他现在却是金黄色的皮肤。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从冲入恶魔的队伍，到现在回来，他的皮肤有了很大的变化，晶莹剔透，如果不是他穿着皮甲，谁都能看到那皮肤所绽放出的金色光芒——温暖而又柔和。当然，他的脸到脖子以及伤口的那一块也暴露了这一状况。贝纳尔已经猜测到了自己的皮肤现在是什么——这是圣光的固态化，绝对比圣光护盾还要坚固。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波动的心情，然后接受了另一个事实——他的身体的构造已经完全改变，里面是巨大的圣光能量。他的躯体是圣光化的，血管是圣光的固态、血是圣光的基础形态——光。
“你……受伤了吗？”
贝纳尔抬起头，看到了不远处的罗曼斯跑了过来。他招了招手，示意自己很好。
“你的身体……”罗曼斯直瞪着他。
“难看？”贝纳尔轻快地问道，然后吐了吐泛着金色的舌头，确定和皮肤的情况一样变样了，一切都和圣光融为一体。
他脸无表情的看着法师。
罗曼斯猛地摇了摇头，“给人一种祥和、神圣的感觉。”他说。“很像神明，你绝对不是人类。”他在惊讶的同时，往战场望去，看着恶魔推进的脚步正在减慢，这让他感到奇怪。
又是那种吼声，这回贝纳尔听到了，而且很清楚，那个声音越来越多。
“不可能！”他跳了起来，念了一段咒语，整个人浮到了空中。“天哪！”他叫了出来，他看到了一群兽人正翻过南面的小丘，冲向恶魔部队的侧翼以及后面。他们大部分都是绿色的皮肤，也有一部分是贝纳尔从未见过的棕黄色。不管如何，他们是兽人，是兽人，贝纳尔兴奋了。他忆起了和兽人一起战斗的日子，在战场上并肩作战，一同驰骋，他的心中顿时萌生了战斗的欲望。萨尔来了吗？他思索着。
一个身影完全吸引了他，他施放了一个法术，目标的景象变得就好像在自己面前那么近。“格罗姆。”他惊呆了，他看到了格罗姆。但他又有点怀疑，因为格罗姆已经死了，而且那个兽人的皮肤是棕色的。但是，那个兽人和格罗姆太像了。不同的地方除了皮肤，还有眼睛，他没有红色的眼睛，那眼睛和他的皮肤一样是棕色的，而且他比格罗姆要年轻的多。
不管如何，那个兽人站在了那里，并且高举着一把战斧，他又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咆哮。
“为了部落而战！”他的声音嘹亮，让贝纳尔不得不想起老友，而且那个动作正好像映射出格罗姆的身影。
贝纳尔的体内，能量在不断沸腾，就好象他有着血肉之躯时的热血沸腾。他落到了地面上，正想往前跑，罗曼斯伸出手挡在了他身前。
“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管你有什么力量。”罗曼斯平静地说。“你的这个伤口不允许你做更多的事。”
“它在愈合。”贝纳尔指着伤口说道，他显得很急躁。“你看，一个小口子而已，很快就会恢复。”他握住了罗曼斯的手。“兽人来了。”
罗曼斯愣了一下，然后转了个身，朝着远处看，虽然他看不到兽人，但是如果贝纳尔说的是真的，那么恶魔为什么停止了推进就可以被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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