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露珠沿着草叶滑下，一只穿着皮靴的脚踩过，带来了嘈杂。“这是什么？”血精灵的斥候看着眼前的景色，他惊呆了，那是一扇巨大的传送门，足以让高达十米的怪物穿过。
“必须赶紧报告。”另一名斥候大声说道。片刻后，他们留下了两人，其他人骑上陆行鸟往海岸的方向奔去。
军队开始移动，洛瑟玛一马当先，他走在了最前面，显示出战士出身的豪气。在他的后面，其他人正在坐骑上交谈着今天的作战计划，只有一个人沉默着。
“不想说话吗？”贝纳尔问道。赫里尼娅躺在他怀里，静静的。他们的鸟很大，足以让他们两个人坐在上面。从这头陆行鸟的安排来看，洛瑟玛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可见他有时并不像战斗中那么粗犷。
“希望一切可以回到从前，他还是那个善良的哥哥。”
“到时，你留在后面，我会去面对他……”
“不，我要见到他。”赫里尼娅打断道。“我有权利见到他，并且询问很多很多事情。”
贝纳尔摇了摇头，“那会让你更痛苦，”他说。“一个将自己出卖给恶魔的人，早已丧失了残存的人性。”
“还记得吗？”
贝纳尔疑惑地低下了头，看着一头黑色的秀发，“什么？”
“七年前，提尔之手的礼堂内。”赫里尼娅说道，而贝纳尔却露出了一个笑容。
“是的，提尔之手。”贝纳尔回忆起了那些片段，凯尔萨斯就好像在他眼前叮嘱着要好好的对待赫里尼娅。他沉默了，心中开始难以平静，赫里尼娅让他看到了凯尔萨斯人性化的那一面，而他的记忆中最多的也是那些。“时间能将一个人变成什么样？”
“我不知道。”赫里尼娅娇柔地说道，贝纳尔知道她想静一下，好好的去追忆曾经的凯尔萨斯。他很想去打断，以免两人都被此牵绊，妨碍了整个作战行动计划，让更多的人陷入灾难。可是他没有那么做，他不想让赫里尼娅更为痛苦，他保持了沉默。
真是无法想象，此时此刻要是没有贝纳尔，赫里尼娅一定会在孤单中独自伤心。贝纳尔亲吻了她的秀发，他花了很长时间去保持这个动作，直到感觉对公主的抚爱已经足够。
几名斥候朝军队奔来，很匆忙。洛瑟玛一挥手，传令官立即吹起号角，军队停止了行动。
“大人，我们发现了一道巨大的门，”斥候说道。“十分高大。”
“在哪？”洛瑟玛冷静地问道。
“在城市的东北面的方向，离 炎刃、晨锋部队的基地很近。”
洛瑟玛点了点头，“说的详细点，什么样的门。”
“高大，”斥候兵又一次提高了这个词。“门内有绿色的大漩涡转动着，它的周围没有一个人，就那么立在了平原上。”
洛瑟玛皱起了眉头，他对这种事物并不了解。
“我们必须赶紧过去。”罗曼斯提议道，他显得很焦急。洛瑟玛知道这个大法师的紧张不会无缘无故，他加快了军队的速度，虽然那样士兵们会很疲劳，但那扇所谓的“高大的门”极有可能是个大麻烦。洛瑟玛一直这么认为，而一路上罗曼斯也一直皱着眉头。
时间过的很快，太阳从最高峰开始渐渐地下降，两名斥候看着军队接近，他们终于松了口气，曾几何时两人还在谈起这扇门内是否会窜出怪物，或者敌人的部队发现他们。见到洛瑟玛后，两人恭敬的鞠了一躬。
“大人，就是这个。”斥候说，但洛瑟玛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巨门吸引了。
“不可能错的，”贝纳尔大声说道。“这是传送门。”
洛瑟玛下了坐骑，然后一步一步的靠近那扇门。
“停下！”
罗曼斯的声音让他停止了脚步，他转过身看了看法师。
“那里有法力屏障。”罗曼斯说。“你再走几步可能会被烤焦。”
洛瑟玛退了回来，咽了口口水，看着那扇门。“伙计，这玩意是怎么回事。”他说。
“我也很想知道。”罗曼斯说。“显然它不是我们的人弄的，我们也没有那么大的法力。”他思量着。“不是敌人还会是谁。”
“摧毁它。”洛瑟玛要求道。
“等等。”罗曼斯走近了传送门，在一个位置停了下来，从他的动作来看，他前面应该是无形的法力屏障。他的两只手按了过去，然后那些透明的物质产生了波动，泛起了微弱的彩芒。“很强烈的反映，这个法术很不一般。”他转过头，视线越过哈杜伦等人看到了后面的贝纳尔，和他怀里的赫里尼娅。当然，他的视线最终锁定在了贝纳尔那里。“你怎么看？”
贝纳尔深吸了口气，他打算说话，但又咽了回去。他早就感受到了那股熟悉而又糟糕的东西，他皱起了眉头，“那是恶魔干的，包括那扇传送门，完全充斥着恶魔的能量。”他开口了，显得很厌烦。“看来我们的对手很棘手，”他提醒道。“那个程度的法术，绝对是通往很遥远的方向。”
“摧毁它。”洛瑟玛重复了刚才的话，但这次充满了迫切感。
罗曼斯叹了口气，“我没这个法力，集合所有法师也不行。”他说的很直接，直接到洛瑟玛不敢相信，他可是血精灵的法师领袖。“没办法，这个东西很危险，稍不小心周围的人都会遭殃。”
“他说的没错，”贝纳尔很赞成他的说法。“那里并不是普通的法术。”
“总要有解决的方法。”洛瑟玛大声说道。他希望听到一个能够解决问题的回答，既然如此危险的传送门，又不能摧毁，真是糟糕透顶。
“我和一部分人留下。”罗曼斯做出了一个决定，听上去也是最恰当的方法。
洛瑟玛注视着他，“能行吗？”他问道，显得很谨慎。
“这是唯一的办法。”罗曼斯说。
“你要多少人？”
“两百法师，两千士兵。”罗曼斯果断地说。
“这么多？”洛瑟玛皱起了眉头。
“我们必须抱着最糟的情况去做。”罗曼斯说。
指挥官犹豫了一会，右手摸着下颚不断摩擦着。他做出了决定，“听你的。”他耸了耸肩，“我相信你的判断，这里就拜托了，别让这鬼玩意制造太大的麻烦。”他说完后，就叫来了几个部队的队长，并将其中的几个交给了罗曼斯。
最后，在罗曼斯的注视下，军队绕过传送门往更东面的地方走去。他看了看天际，黄昏已经染红了一切，时间在继续走着，很快夜晚就会降临。
赫里尼娅一直乖乖地闭着眼睛，在其他人看来，她就像个幸福的小女人。但只有贝纳尔知道，此刻的公主变得越来越忧郁，有时迷离的眼神让他感到心痛。
“还好吗？”贝纳尔温柔地说。他希望夫人回应他。
赫里尼娅沉默着，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越来越近了。”她的声音很轻，只有贝纳尔听得到。
“是的。”贝纳尔简单地说，他看着周围的人们，这些人个个热血沸腾，完全一副诛杀叛逆的心态，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凯尔萨斯曾是他们尊敬的王子，是公主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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