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生了宝宝,推销奶粉的电话就“如约而至”;报名参加了职称考试,各种辅导课程推荐甚至考题解密很快出现在短信中;办理一张银行卡,股票、基金、保险各种各样的专业人士自告奋勇要帮你理财……
有报道称,800元能买数百楼盘业主信息,0.3元可收购一个新生宝宝信息,不法之徒已将个人信息商品化,以低廉的价格打包出售。
一项受工信部信息安全协调司委托的调查显示,60%受访者遇到个人信息被盗用的问题,60%左右收到过垃圾短信,60%的受调查对象对当前个人信息保护的现状表示不满。
个人信息泄露的事件层出不穷,工业和信息化部信息安全协调司副司长欧阳武日前透露,《信息安全技术公共及商用服务信息系统个人信息保护指南》目前正在国家标准委进行最后的技术审批,预计今年上半年正式出台。
一部非强制性的技术标准是否能够保住个人信息,避免我们成为信息社会的“透明人”?或许其保护作用只相当于一件“马甲”?
“泄密”已成利益链
“请问是移动用户×××吗?××保险公司免费送您一份保险。”“张先生,恭喜您当爸爸!请问是否需要请月嫂?”……类似推销短信、垃圾邮件、骚扰电话,如罩在每个人头上的网,“每天接到两三条很正常”。
去年年底,一项针对近2000人的社会调查显示,86.5%的人确认个人信息曾遭泄露。
电信机构、需要注册的网站、银行、保险公司、各类中介、教育机构乃至政府部门和医院……你若历数自己的信息可能被泄的“端口”,能列出一长串名字。
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教授、北京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研究员周庆山向记者表示,很多机构过度收集个人信息,但并不是每个机构都有能力保护这个庞大而宝贵的“隐私库”。
趋利之下,“花钱买信息”也愈演愈烈。在一些保险代理内部论坛上,几万份“打包”出售的客户信息,每份合计不足4毛钱。在一些物业公司,花800元就能买到数百楼盘的业主信息。在一些医院,花3毛钱就能收购一个新生宝宝的信息。有人甚至为此开设了钓鱼网站、通讯公司和商业信函公司,专门通过收集、买卖公众“名址库”牟利。
在接了快一周的中介电话后,王鸿儒有一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自己正在成为透明鱼缸里一条供人肆意窥看的金鱼。
“聊着聊着,我发现,这些骚扰电话所知道的信息,比我想象的还要多、还要深。”他现在开始担心身份证号安全,一旦同时遭泄露,“我不就彻底在商家甚至不法分子面前‘裸奔’了?”
他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
“骚扰和诈骗电话只是‘入门级’危害,更大的隐患在后面。”王鸿儒以一个律师的视角说,“注册信息被破解,我在网上会不会被人‘冒名’?有人用我的身份证号挂了失,我的东西不就成了别人的?”
电信莫名欠费数千元、信用卡无端欠款20万……记者发现,类似天上掉下来的账单,已屡见不鲜。而央视“3·15”晚会曝光的案件更令人咋舌。
维权成本高多数“任人欺”
更让王鸿儒郁闷的是,面对如此明目张胆的信息泄露,连他这个律师也只得忍气吞声。
“对个人信息泄露,鲜有个人起诉的案例。因为诉讼成本太高,同时,维权手段也不完善。”周庆山教授告诉报记者。
记者发现,与王鸿儒作出同样选择的人,是大多数。调查显示,有七成受访者在个人信息遭泄露后,选择了“忍耐”。只有三成人会以要求相关网站删除自己的信息、查询谁是泄露者或者举报等方式,作“绵薄”的抵抗。
“从民事诉讼的角度看,一般人很难知道自己的信息是在什么时间、地点、以什么方式、被谁泄露的,所以,想要起诉他人泄露自己个人信息的成本非常高。”中国社科院法学研究所宪法行政法研究室主任周汉华接受媒体采访时这样表示。
而这些都呼唤政府的更大作为,但立法规定并不“给力”。
法律缺位,打击力度自然难彰。对于诈骗类的短信,网友“小安—生活”试过打110报案,110说:不要相信就行了,也不问对方的发出号码是多少。”这名网友在微博上失望地表示,“对肆意泄露的信息,我们只能无所作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