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舞步
草丛一阵蟋窣,一个士兵骑马奔向太虚少年。
“报告国师,流光已经收复!但有件事将军交待要国师您亲自来一趟!”士兵作揖道。
“知道了。”少年的回答依旧冰冷如水。
少年随手即唤来坐骑,很普通的白马,并无特别。少年上马,驰向流光城。
流光城已两次失守,大部分的百姓都已迁移到马蹄岭,只偶尔留有十几个不肯搬迁眷恋故居的老人用生命留守自己的家园,然,经过战争的洗礼,生还者少之又少,战后的流光更非凄凉二字可以形容。尸骸遍地,来不及处理的尸体就地火化,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焦臭的味道。
流光西。
“定将军。”少年抱拳为揖。
“邪念,你来了。”定勇道。随即一挥手,向部下交待完追击妖魔残余势力的事便与少年道。
“不知将军找我何事?”邪念道。
“你且与我来,我发现了个怨灵。”说完,定勇脸色阴沉。
二人策马向流光城深处奔去。
“就是这里,怨气冲天,久驱不散,怕是有怨灵在此盘踞作祟,我等却无法找到怨灵在哪。”定勇道。二人停在一口枯井前。
“将军少安毋躁。”说完,邪念拔剑擎天,口中念到——“观心!”一道符凭空而生,绕剑而至全身,最后化为一缕青烟。
“真神奇!”定勇乃一介武夫,从来只为皇朝带兵打仗,甚少过问江湖之事。所以也难怪目睹了一个普通太虚弟子都通晓的施法过程发出了肺腑之言。
“你……看得见它了吗?”定勇讪讪地问。
“当然啊。”邪念突然一脸坏笑。
“在哪?我去灭了它!”定勇道。
“在你肩膀上啊……”邪念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指着定勇的脑勺。
“啊——”定勇发出一声惨叫,马上反手往自己身后一抓,然而抓了一把空气扑了个空,场面颇为滑稽。
邪念一招缚足便将怨灵的原形点了出来,定勇挥刀欲劈,不料却被邪念阻止。
“以暴易暴,反而会加重它的怨念,解决怨灵的唯一方法是解除它的怨恨,怨气不复,怨灵不生。”邪念道。
定勇此时已对邪念所说的话深信不疑,毫不犹豫地收起了刀。
“你姓甚名谁,从何而来,因何而来,为什么还不走?”邪念问道。
“我叫张三,流光人氏,这里是我家,你要我走哪里去,我在找我儿子,我儿子三天没吃东西了,我带了馒头给他。”披着枷锁的怨灵从怀里揣出来几个带着血渍的冰冷的馒头。
有时候人生就是那么变化,死亡来得太突然,突然到人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死了,于是死后的魂魄一直重复着生前未完成的事,所谓怨灵,不过是一些可怜人。
“你把馒头给我,我带给你儿子,这里已经不是你呆的地方了,你快走吧。”邪念说毕,伸手接过馒头。
邪念的话虽然隐晦,但是怨灵似乎也开始接受了自己已经死亡了这个现实,递过馒头,满怀心事地望着这个养他葬他的这方水土,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阴霾霎那消散,霞光洒了一地。
确定了怨灵的离去,邪念转身将馒头丢进了枯井之中。
“太虚观的门人净是干些两面三刀,表里不一骗人的勾当。”一个怪里怪气的声音从天而降。
定睛一看,祥云里面突然翻出来一个红衣束冠男子,身后的光环和他手中的七尺长杖表明了他云麓仙居的高贵出身,即为云麓弟子,那就不难理解他说此话的动机了。说起这个就要追溯回炎帝神农氏当时麾下有四大猛将,蚩尤、刑天、雨师、风伯。当时炎帝宅心仁厚,见不得世人经受生老病死的痛苦,于是尝百草,身中剧毒。四大猛将恰谴着舞步那怯生生的模样,倒触动了邪念最不愿回首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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