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不再犹豫,耶罗目光在努尔人头上移开,转身向小院深入走去。
那名军官说的地下室入口上方是一间独立小屋,似乎是平常仓库守卫住的房间。而地下室,就在房间内的一张床下。这时候,原本的那张床早已不知去向,入口掩饰物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露出黑洞洞的地道口。
地道入口旁边围着好几名军官。耶罗认得都是骑兵团的下级军官。见到耶罗进来,军官们略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又把目光集中在地道内。
地道内叮叮当当武器碰撞声响个不停,阵阵沉重喘息声清晰可闻。
“下面没有多余空间,我们一次只能下去两个人,能和对方交上手的只有一个。”一名军官一边说着,一边侧耳细听地道内地动静。
噗哧一声微仅闻的轻响传来,那是刀剑入肉时的声音,接着便听到一个重物坠地声。
“下来。”一声轻喊,接着喊话者怒喝着扑了上去。
侧耳细听的军官便要往下跳却被耶罗一把拉住。
“让我来!”耶罗说完,也不等这名军官回答,纵身跳入地道。
地道内格斗声音比在地面清晰许多,前方一个身影正与更深处的对手缠斗正酣。双方斗气闪烁,照得长长身影晃动不停。狭窄的空间内,短兵相接的搏杀异常凶险,不过耶罗的注意力却被另外声响所吸引。
一声轻微的呻吟从脚下传来。耶罗定神细看,却是一名之前跳下地道作战的军官。这时耶罗才发现,短短四五米长度地道内已经倒下好几名第三军团的低级军官。发出呻吟的正是其中一名伤者。
俯下身子看了看,这名军官主要伤在左肩和腹下,其中又以腹下剑伤最为严重,若不及时救治怕是挺不了多久。
看到耶罗注意到自己,受伤军官艰难的将头抬起眼中出现一丝希望,不过旋即又黯淡下去,转头看往旁边激战处。
耶罗读懂他的意思,一种久违的战士之情瞬间涌上心头。
地道狭窄,若在救助伤者时前方战士倒下,耶罗将难以把握那稍纵即逝的战机。而这短短四五米地道,算上现在战斗者,已经有五名战士付出生命。为活自己一命,去冒战友用生命换来的战果付诸流水的风险。这名受伤军官却是不愿。
与耶罗对视,军官的目光清澈澄净,坚定中又有一丝期待和不甘,最终化作决然。
这样的目光是如此熟悉,耶罗似乎看到了当年与战友们一起的日子。稍微一愣耶罗便做出决定,伸手抱起受伤军官往地道出口退去。
没想到耶罗竟会救自己,军官也是愕然,不过立刻他反应过来,扭动身躯试图挣脱耶罗双手。只是这种努力显然徒劳,受伤已重的他那有力量摆脱耶罗。强自挣了几下反而使自己晕了过去。
四五米的地道并不长,耶罗抱着个人苟着身子,也不过几步便走到地道口,将伤者举过头顶,“他受伤了,把他接上去。”
上面的人连忙七手八脚把伤者拉上去。再看洞口,却已没了耶罗身影。
回到地道内,耶罗又仔细收索一遍,确定没有了受伤者才将注意力放在战斗双方身上。
前方战斗的己方军官约在十二三级间,身上淡蓝色斗气光焰吞吐闪耀,将附近地道映的一片淡蓝。虽然背对看不清他的真实年纪,不过其战斗经验却是丰富,手中小盾短剑都使得十分老道,攻防流转间操控自如。
至于更前方的敌人,虽然因为战友遮挡看不真切。不过从斗气闪耀时细微差别看来,却是有三个人。地道如此狭窄,自己这边连两人并行都做不到,何以对方能三人同上。正在耶罗纳闷时,前方战斗突起变化。
自耶罗进入地道以来,双方战斗便处于白热化。武器交击声如雨打芭蕉延绵密集,片刻也不曾停息。
而现在,兵器撞击的节奏忽然乱了,连带发出的声音也变了调。若之前是雨打芭蕉,声声轻响连绵不绝,现在却如同被锤破了的战鼓,缓慢沉闷而又沙哑。于此同时,前方军官身上斗气也开始不规律的颤动,美丽的湛蓝光芒渐渐变暗,再没有之前美感。
一声低喝响起,前方军官强自催动斗气,蓝色光焰又明亮了几分。
心中一声低叹,耶罗知道这名军官已是强弩之末,再坚持不了多久。
终于,在一声特别沉重的撞击声中,军官手上盾牌被撞开一个口子,一把短剑犹如寻着机会的毒蛇,嗖的钻了进来。
生死关头,这名军官没有慌乱,没有后退,甚至没有试图防守。只是平静的望着向自己袭来的对手。
短剑象一道夺命闪电,瞬间即至军官胸前,还未入体,剑锋上寒气已贴着皮肤渗了进去。
“噗哧!”短剑刺入军官前胸,金属和血肉的较量没有半点悬念,登时大股热血喷了出来。军官脸上仍然平静,他松开持盾的手,一把握住刺进体内短剑主人的手,另一手短剑猛然斩回。
那名佣兵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疯狂的对手,拼命想抽回右手,却无论如何收不回来。
短剑落下,佣兵惨呼跌退,右手小臂连同武器一道留在军官胸口。
“呵呵呵!”含糊不清的笑声混合鲜血从军官嘴里涌出,雄躯向下跌倒。三名佣兵原本无懈可击的防御终于露出一丝空档。
耶罗没有给对手喘气的空隙,他的长剑几乎是贴着倒下军官的身子刺过去。血色斗气将另外两名佣兵惊讶的面孔照得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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