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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使¤艾薇儿
原文:
“我想,我是已经遗忘了这数千年所知道的事——
当意识下沉,
临面而来的竟是一场腥甜而又凄美的血梦……”
无垠的梦境,如猛兽般涌入她的意识洪流之中,一次又一次的。令她开始怀疑:守护者是和人类般也是有梦的。
但她确切的知道,这并不是真的有梦,然而,那个幻觉般的影像反映在她深邃的双眸中,仿若伸手便能触及它,若这不能称为梦,那么又是什么?
梦中,她输了,输掉了不仅仅是一个军团的守护者的生命,更输掉了亚特雷亚的期望和梦想,与那份早已失去归属的爱。
守护者有爱吗?她不确知,仅知胸口撕心裂肺的痛苦!她清楚的知晓此时是她在漫长又悠久的时光中,最为软弱的时刻!
剧烈的疼痛感使她微微蹙眉,令她不自觉地眯起双眼、抿起嘴唇。不自觉的从嘴里吐出一股气,化成一朵朵恨霾。她竟然感觉到了痛苦?守护者真的会有痛觉吗?此刻令她心中一阵酸疼难耐的感觉是痛苦吗?
那个梦境般的残影似鬼魅扑面袭来,伸指轻触,无声、无息……再一次地,她迷失了自己。强大如她,却输给了一个无色无味、无形无状的东西。
再一次,她醒来。无人能知道、体验她的梦境,亦无人知晓她的默然守候缘于何由——
那场大崩溃的恐怖景象是劫后余生的守护者们的梦魇,也是她这一生都不要再想起的骇人景象:因为这场崩溃……永恒之塔裂成两块,奥德的能量不断流失,而她所挚爱的休耶尔也消逝于这场浩劫之后的天魔战争之中……
再度闭上眼晴,一个又一个漫无边际的梦境侵扰着她的知觉、她的情感……
这个毁灭之梦,何时止?
“艾薇儿大人……?”西佛儿揉揉惺忪的眼晴,看了下窗外的景色。
“起来了?睡的好吗?”原本还在假寐中的她微微睁开那双淡紫色的双眸。
“嗯,”西佛儿笑容甜美,似晨曦第一道阳光般温暖人心,“有最美最强大的军团长大人守护着我,怎么可能睡不好?”
那么,谁来守护我的梦呢?她略微软弱的想着。
她知道她终将走向那毁灭之梦,
她输了的那个梦——
“在千万年的悠久岁月中,
除了孤寂,就只有战斗,
而人世间的温暖早已遥不可及。
大崩溃之后,我就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当红色的血与泪溢满我的思维,
我只能将你——驱出我心!”
所有的守护者都目睹着笼罩在欧比斯天空中的异变,并且以震惊的心情迎接这可能侵蚀他们所居住时空的异变。
一阵羽翼的拍响声响起,那是巨大的羽翼震动所发出的声音。
“开始了……”
“军团长的战争,好壮观!”
原本血色的天空,闪现出刺眼的光芒,忽大忽小,犹如人世间巨大的闪电一般。
“没想到,一对情侣居然也会对阵于黄昏的战场上……”沙耶尔低声叹息地说。
“我们想像不到的事还很多,”苏斐儿简单地答道,脑海中浮现出大崩溃前,大家聚集一起在空中庭院里喝茶聊天的景象,她知道,一却在永恒之塔分裂为二之后就回不去了,她知道,那样的光景与美丽的回忆只能凝固在那一段记忆中,必须随着时间的洪流消失殆尽,“为了生存、信念……一却都是宿命!”
天族的守护者们被迫留在天族结界塔办,无法逾线。呆望了一会儿后,开始有人说话了:
“我们为什么要不停地和魔族战斗?”
“那是谁和谁?”
“好像是……艾薇儿和休耶尔……”
没有人能清楚的知道这一场战役的过程,因为自结界塔望去的景象,是一波又一波光与光的撞击,仅管有结界膜的保护,却仍然能清淅地感受得到那强大力量的碰撞时产生巨大的声响、震荡。
最后,大家看到浑身是光的艾薇儿自天空降下。她全身是血,妖艳的血迹泼洒在她漂亮的银发上,竟是如此怪异美丽。她右手持剑,左手抓着一片巨大的、染满鲜血的黑色翅膀——她降落在极乐世界的大圣堂前,对过往包围过来关心她的守护者皆冷漠以待,宛若行尸走肉般缓缓移动,双眼冷漠而空洞,目光泛散,因为那个真正想注视的目标已然消失……
“艾薇儿大人!你没事吧?”
“天哪,大人,你受伤了……”
“发生了什么事?”
在守护者们印象中的艾薇儿是那样的温柔、美丽,而眼前有着冷漠双眼、满身是血的军团长几乎让所有看见的人都心碎怜惜,让人想走近给予关怀却又不敢靠近。跟随着众守护者们靠上来的沙耶尔似乎了解此时艾薇儿的心境,阻止了试图继续跟随的守护者们的前进。
艾薇儿进入了大圣堂,将淌血的翅膀掷在圣洁的白玉地面上。
“我回来复命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没有人回应。
“我回来复命了!”她又生硬地重复了一遍。
整个大殿异常空旷,无风,帘幕却轻轻飘动。艾薇儿的泪自脸颊滑落,盈满了那紫水晶般的双眸。
“在吗?你在吗?”她手中的剑“哐啷”掉落,震响了这个殿堂。她已经支撑不住了,双脚崩溃地跪下去,双手整个覆盖了她美丽的脸上,低头啜泣。
“杀了我吧……”
一片静默。只有轻飘的帘幕,在诉说着这死般的沉寂。
“原来……感觉是如此痛苦……求求你……杀了我吧……”
“杀了我吧……”
偌大的圣殿里,只有她低低啜泣的声音。
许久,她累了、沉沉地睡去。梦中,她又回到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中,那大崩溃前的某日的午后,她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噩梦吓醒,满身惊惧,喘息不定。
休耶尔安抚着她,“怎么了?”
“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我要杀你……”她哭诉着。
但休耶尔并不以为然,且始终微笑如春日的暖阳:“你又怎会杀我呢?小傻瓜!”
她依然止不住的哭泣,休耶尔笑出声来:“你忘了吗?我们是不会做梦的!梦对我们而言……是一种预言!”
“在奥德流逝的色彩中,总有些不能忘记却不得不放弃的梦,蜷伏在记忆最深层处。”
神圣之光普照着天界,在守护者殿堂里,苏菲儿和艾薇儿静默地坐在木座上。自休耶尔事件之后,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她们没说什么话,从那之后,艾薇儿就很少跟人说话,与苏菲儿的见面是偶然,也是必然。彼此对即将发生的命运,心知肚明。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你瞒不过我……你为什么把休耶尔放走了?”苏菲儿终于将这藏在心里甚久的疑问说出口。
气氛沉闷,过了一会儿,才听到答案。“如果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艾薇儿生冷的回答着。
苏菲儿微微蹙眉,抬头望向这深熟已久的好友,此刻却感觉她异常陌生,叹了口气后:“你不杀他却将他一翼斩下、力量夺走——你要让他那样活着恨你么?”
不少人都以为休耶尔被艾薇儿杀了,但某些人却依稀感觉那个被誉为魔界至高军团长的休耶尔应该还活着。但猜测毕竟是猜测,没人会将这说出,惟苏菲儿一人。
“……”死一般的沉默,艾薇儿依然低着头,没作回答。
也许,她要的,只是休耶尔心里永远有着他吧?即使是因为恨——总比他消逝、完全将她遗忘在亘久长绵的时光洪流中要好的多吧?
“你终将会明白的……”天族军团长终于站起身来。
“你行吗?”苏菲儿看着艾薇儿的状态,眉头紧锁。“你可以不参与接下来的每一场战役,你已经脆弱得像个人类了……”
“我一点都不脆弱!我已经没有害怕的事物了!”
“艾薇儿……”
“我是毁灭自己至爱的凶手啊!现在要我杀谁,你想我会手软吗?”艾薇儿远望天空,目光深远。亚特雷亚南部早已在人类和天族守护者的努力下修补完善,这就是美丽的天界,被神圣光辉所围绕的天界——而我内心的破洞,它能修复过来吗?
没人能回答她。
“天界与魔界的距离……有多远呢?”苏菲儿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也许两者之间并没有距离。”
“苏菲儿,我多么希望你永远不知道我的痛!”原本冷漠的艾薇儿突然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望向苏菲儿,那深沉又幽远的哀怨……
“也许很快,我将会知道的!”苏菲儿说。
她一转身,长长的披风旋成一个漂亮的回旋,朝着眼前数以万计、等着她发号施令的天族军走去。
——为了生存而展开的天、魔、龙三族生死之战正式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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