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看见了什么？”我追问道。
“没有，我不记得了。”他说，接着他站起来，“我累了，时候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该休息了。”
“莫拉克，我还想知道更多。”
“没有更多了。”
“那你知道你被传送到了哪里吗？”
“不知道。我晕过去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还是在人类的监狱里。”
“后来呢？后来你又施展过星界传送吗？”
“不，”他僵硬地说，“没有了。那是我最后一次施展星界传送。”
“好吧，莫拉克。”我站起来，掸掸自己的长袍，“我也该走了。不过我还想问你借一下你的图腾。”
离开莫拉克的屋子很远之后，我轻声对身边的夜色耳语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一个身影在夜色中显现出来，窈窕的身段加上背后的一对娇翅，我的媚魔摆出一副颇具诱惑力的姿势，对着我轻声吐出温婉如玉的字句：“几乎都是真的，除了一句话。”
“不要尝试魅惑我了，没用的。”我不耐烦的说，“他的哪一句话是真的？”
媒魔显然很不高兴，她把手里的鞭子卷得噼啪作响，良久她才回答我。
“当你问他，他在施展法术后看见了什么，他说，他不记得了。假话。”
“其他呢？”
“都是真话。”
“那么，好吧，你可以隐身回去了。”
“知道么？”她定定地看着我，“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臣服在我脚下，我不会放过你内心里每一丝肮脏不洁的思想，我会让你成为我最忠诚的奴隶。”
接着，她就带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隐入了空气之中。
“拜托，”我对着她消失的地方无奈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我是亡灵了么？”
杜隆塔尔的夜晚异常寒冷，一阵冷风掠过，我一个激灵，紧紧攥住莫拉克的图腾。
我不安地想，很快我就会是第一个召唤元素之灵的亡灵了。
上一次施展萨满法术的时候，我可是正值黄金年月的活人呢，我自嘲地对自己说。
由于年代实在是过于久远，再加上自己目前的身份，要召唤元素之灵无疑困难重重，又一次徒劳无功地施法之后，我实在无计可施，只好再次召唤出媚魔。
“嗯哼，我知道你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我了，需要我陪伴吗？”
“别做梦了，我现在得让你帮我做一件事。”
“哼。”
“别闹了，我是认真的，我要你帮我把我当萨满那时候的记忆给挖掘出来。”
媚魔立刻兴奋起来：“你是说，你允许我进入你的思想？”
“别以为你能在我的思想里动任何手脚！”
“切。”
这一声已经是在我脑子里响起来的了。
“简直不敢相信，你居然真的不爱我！”我听见她在我脑子里愤怒地吼叫。
“你为什么不干点正事呢？”
“哼！”
∩是我不想杀死任何人。
“请原谅我。”我低低地说。
我吟诵起暗影法术，将一名祖先的灵魂封结成一枚碎片。
“请原谅我。”
“你疯了吗？！”我一把拉住莫拉克，“他们要先献祭掉洁西卡！她是你的妻子！”
“这是她的荣耀！”莫拉克扭头恶狠狠地瞪着我，目光中再也看不出一丝理智，我震惊地凝视着他火红的双瞳，动作僵硬地缩回手。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我艰难地问。
莫拉克没有回答。
透过基尔罗格之眼，我又看到了她，被关在笼中的洁西卡已经瘦骨嶙峋。
“洁西卡！”我心如刀割。
“哈拉特？哈拉特是你吗？”她虚弱地抬起头，面容憔悴的令人目不忍视。
“是我……洁西卡，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你一定要——”
“不，不要。”她艰难地说，每一声都像这世上最锋利的刺，深深地刺在我的心上，“你救不了我，不要为了我白白送死。”
“可是你——”
“答应我，帮我照顾好莫拉克，好吗？”
“洁西卡。”我轻声呼唤着这个名字。
然后我从怀里掏出一块幽紫色的菱形碎片，将它放在沃舒古圣地前的地上。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我默默地说。
谢谢。我听见碎片里的一个声音说道。
从沙塔斯到卡拉波神庙，从黑暗沼泽到暴风城。
我看着莫拉克把一个又一个灵魂封结成碎片，我看着他在如泊的血中狂野地舞蹈，我看着毁灭的力量从他手中喷涌而出。
对不起，洁西卡，但是莫拉克……已经不在了。
昔日的洛丹伦城下，我终于离开了莫拉克，离开了彻底疯狂的部落。
脱下暗影议会的法袍，我举起图腾，心中再次回响起古老的萨满之语。
大地之灵，请带我回——
一支冷箭，没入我的胸膛。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
人类。
我的前生一幕幕回放，最后所有的幻象都没于宏伟的虚空。
“你已经找到了灵魂的归属之地，”我听见元素厚重的声音对我说道，这庄严的话语在浩渺的星界间回响不息。
萨满教义中最重要的，就是索取与给予的平衡。
除此之外，众生平等。
只有当萨满为一片土地倾注下赤诚的牺牲与奉献，他才能真正的与那片土地血肉相联。
“你随时可以回去。”元素说。
当我真正沦入黑暗的时候，我将会回到魂牵梦绕的故土，回到沃舒古，回到……
洁西卡身边。
“谢谢。”我颤抖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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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皇家法师协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