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达拉然,他感到自己又平凡又邋遢,早知道昨晚就不睡在外面了。如果他们在安伯米尔过夜,至少他可以洗个澡。不过那样的话,他和吉安娜就不可能有机会去侦察收容所了。他瞥了瞥同伴。她的蓝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敬畏和兴奋,嘴唇微启。她转向阿尔萨斯,露出微笑。
“能在这里学习不是很幸运吗?”
“当然,”他答道,为她而微笑。她来到这儿就像沙漠的鱼儿回归大海,但他觉得自己……多余。他明显不像吉安娜那样有着魔法亲和力。
“他们告诉我这里一般不欢迎外人,我觉得这真不幸。”她说。“如果能再见到你就好了。”
她脸颊绯红,有那么一会儿,阿尔萨斯忘了这座城市的排外,打心里同意,如果能在见到吉安娜·普劳德摩尔小姐就太好了。”
真的会非常好。
“重来,里这个侏儒小姑娘!小心我揪住里的小辫子,里——噢唷!”
盾牌砸到正在嘲弄不已的矮子的头盔上,正中面门,把他震得倒退两步。阿尔萨斯自以为得计,挥起练习剑猛砍,谁知突然背后重重吃了一记,翻倒在地,视野完全被逼近的长胡子脑袋占满。他已经不太可能有机会举剑格挡。他咕哝了一声,双腿向上一蹬,正踢中穆拉丁的肚子。这次轮到矮人被打倒。阿尔萨斯轻巧的缩腿跃起,向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老师冲锋,跟着一拳又一拳,直到穆拉丁说出他宁愿没听到的一句话:
“我投降!”
阿尔萨斯用尽了浑身解数让自己停手,站起身晃了两下又绊倒在地。穆拉丁躺在原地不动,胸口上下起伏。
恐惧突然攫住了阿尔萨斯的心,“穆拉丁?穆拉丁!”
一阵乐不可支的咯咯笑声从厚厚的“铜”须里冒出来。“干得好,小子,灰常好!”他挣扎着坐起,阿尔萨斯伸出手。穆拉丁快活的拉住他的手站起来。“嗯,你总算用心学我的独门招数了。”
阿尔萨斯松了口气,露齿而笑,表扬使他心情愉快。穆拉丁教的东西,有些会在圣骑士训练中重复和加强。但其他一些——阿尔萨斯敢肯定,光明使者乌瑟尔肯定没想过刚才那招,也不知道如何巧妙发挥破酒瓶的功用。所谓的“战斗”,离不开“打架”,穆拉丁铜须一心让阿尔萨斯了解各种“打架”的情形。
现在阿尔萨斯十四岁了,除了穆拉丁有时出外处理大使的事务,他们一周要训练好几次。一开始的十几节课和他们预想的一样——糟糕。下课时阿尔萨斯总是一瘸一拐的,满身淤青和血痕。他固执的不接受任何治疗,坚持疼痛是训练的一部分。穆拉丁很赞成,不过是通过更大的训练强度来表达他的赞许。穆拉丁时常大声责骂,有时他累得盾牌都拿不起来,穆拉丁还不停进攻,但阿尔萨斯从不抱怨,就算心里想,也不会说出来。
由于顽强的坚持,他得到了两样回报:不仅学得出色,还赢得了穆拉丁·铜须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