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拉丁时不时看看地图和那个不规律的博动着的发光物,大吼着指路。他们尽可能快的按他的指引在深雪里急行军,只偶尔停下来确认方向和作极短暂的休息。乌云聚集,遮天蔽日,开始下起了雪,更加减缓了他们的前进速度。
阿尔萨斯开始机械的前行。大雪使他们只能看清前面几码的范围。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走,也不在乎了,只是跟着穆拉丁挪动着双腿。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他可能走了几分钟,也可能走了几天。
他的脑海完全被霜之哀伤占据。那是他们的救星,阿尔萨斯知道它是的。但他们能在营地被丧尸和它们恶魔主人攻陷之前找到它吗?法里克说过他们可以坚持——一阵子。他们会不会很快就看到玛尔甘尼斯出现眼前?——在阿尔萨斯自己的营地里——而他却无力伤它一根毫毛——
“那边,”穆拉丁说,几乎满怀虔诚的指着前方。“就在那里面。”
阿尔萨斯停住脚步,眨了眨眼,大雪使他的眼睛没法完全睁开,睫毛都结了冰。他们站在一个山洞的入口,它在白雪飞旋的阴沉天幕下显得十分扎眼而不祥。洞里有着某种光,蓝绿色的柔光,他好不容易才瞥上一眼。尽管筋疲力竭,几乎冻僵,阿尔萨斯还是感到一阵兴奋的冲击。他强迫麻木的嘴巴讲出话来。
“霜之哀伤……玛尔甘尼斯的末日。它会结束这场瘟疫。上吧!”
他仿佛恢复了气力,奋力向前,强迫自己的双腿服从指挥。
“伙计!”穆拉丁的声音使他猝然停步。“这么珍贵的宝贝不可能摆在那里等人捡。我们得小心点。”
阿尔萨斯急不可耐,但穆拉丁对这种事更有经验。于是他点点头,抓紧战锤警惕的走了进去。突然从暴风雪中解放出来,他感到更加振奋。接着他们进一步深入洞穴中心。刚才他在洞外瞥见的光亮,原来是洞壁、洞顶和地面的蓝水晶和矿脉发出的。他听说过这种会发光的水晶,并且感激它们提供的照明。这样他的士兵们就能专注的拿好武器,而不用举火把了。曾经,他的战锤发出的光亮足以引领队伍前进,他皱起了眉,把这个不快的想法赶到一边。光从哪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能用得上。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一些声音。穆拉丁是对的——有人知道他们会来。
这些声音低沉空洞而冰冷,他们焦急的语声飘到阿尔萨斯耳中。“回去,凡人。在这被遗忘的宝库里,等着你们的只有死亡和黑暗。你们不能过去。”
穆拉丁停了下来。“伙计,”他说,他语气温和,引来无穷回音,“恐怕我们得听他们的。”
“听什么?”阿尔萨斯喊道。“听它们没用的鬼话,让它阻止我拯救我的人民?靠这点威胁的话恐怕办不到。”
他握紧战锤加速前进,转过一个弯——便立即停了下来,努力把面前的一切看个明白。
他们看到了冰冷声音的主人。一时间阿尔萨斯想起了吉安娜那只温顺的水元素,它帮她打跑过食人魔。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一切都还没有变得这么恐怖和严峻。这些东西悬浮在洞穴冰冷的石板地上,不是由水构成,而是冰和某种奇异的物质。它们还穿着盔甲,更准确的说他们似乎是从盔甲上长出来的。它们有头盔,但没有脸,有手甲和武器,却没有手臂。
尽管这些元素之魂形貌怕人,阿尔萨斯只是瞟了他们一眼,他的视线完全被他们要找的东西牵走。
霜之哀伤。
它被包裹在一块悬浮的不规则巨冰里,通体的符文发出冰冷的蓝光。在下方是一个祭坛似的东西,立在积雪覆盖的小丘上。一道天光从穴顶的洞口投射下来,照亮了符文剑。裹在剑周的冰牢掩映折射,半遮半露,反而使它分外诱惑,仿佛半裹在轻纱中的情人。阿尔萨斯认识这把剑——它就是他刚抵达时梦见的那把。它没有杀死不败,反而复活了它,使他回复了健壮。他当时觉得那是个好兆头,而现在他更是相信这是一个真正的预兆。这就是他要找的神剑,它会改变一切。阿尔萨斯着迷的瞪着它,双手、十指几乎因为渴望握紧它而疼痛,他的手臂恨不能立刻挥舞着它击杀玛尔甘尼斯,终结洛丹伦人民的苦难,终结他复仇的渴望。他被吸引着,向前走了几步。
神秘的元素之灵拔出冰剑。
“回去,趁还来得及,”它念念有词。
“你还想保护这把剑,不是吗?”阿尔萨斯咆哮道,但随即为自己的过激反应感到尴尬和恼火。
“不。”那生物隆隆的说。“是保护你免受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