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塔格尔静静地坐在潮湿的地板上。这里是靠近运河的地下牢房,所以并不显得很热。他活动了一下双臂。背上的伤口又开裂了,那是蘸了盐水的皮鞭的杰作。
还有两天时间,塔格尔心想。从被捕的那天起,他就想好了如何走向刑场。不能流露出一丝胆怯,不能让那些人类看我的笑话,我要挺直脊梁,高昂头颅。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他缓缓躺下来,贴着冷冷的石板,这让他的背舒服一些。
“塔格尔。”似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是一个女人。
“你还好么?塔格尔。”他感觉那个人就站在身边。
他翻身寻找声音的主人。可是,这个狭小的囚室里根本没有其他人。
6
“早上好,达希。”哈维和雪莉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看到了大厅里正在整理桌椅的达希。她梳着长长的马尾辫,穿着白色的围裙,跑前跑后,显得很忙碌。
“早上好,特伦夫人和先生。二位睡得还好么?”达希把桌布铺好,说道:“请坐这里吧,这里可以看到湖。”
“呵呵,房间很舒适,而且早晚的气温比暴风城要凉爽很多。如果不是早起的小鸟叽叽喳喳,恐怕我们会错过午饭时间。”哈维笑道。
简单的早餐:每人一份煎蛋卷,一杯冷牛奶和一个红苹果。“味道不错。”哈维放下了刀叉。
“昨天晚餐的赤脊山炖肉也很可口。”雪莉抿了一口牛奶。
“是的,我吃了足足两份。”哈维转过头,凝视着窗外,一条长长的木栈桥,一直延伸到湖水里,在稍远一些的湖面,升起一团一团的水汽,时而聚集起来,时而又散开。
“止水湖,很好听的名字。”他自言自语道。
这时,木栈桥上响起了脚步声。哈维循声望去,一个身材瘦削的士兵正朝旅馆走来。他没有戴头盔,头部和左臂上还缠着绷带。
门被推开了,士兵先是朝屋子里张望了一下,然后走了进来。
“伯尔顿,你来了。”旅馆老板布瑞安娜迎了上来。
伯尔顿一只手牢牢按在剑柄上,一只手拿着一束杜鹃花(2)。他没有理会布瑞安娜,径直走到达希身旁说道:“嗨,达希。”
“嗨,伯尔顿。” 达希正在忙着收拾盘子,没有抬头。“你和帕克的午餐在厨房,自己去拿吧。”
“那天的事情,很抱歉。”伯尔顿说。“这是帕克托我给你的花。从山上采的。”
达希收拾完桌子,低着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很漂亮。”布瑞安娜接过花,问道:“帕克最近怎么样?”她找了个花瓶,拽出里面蔫掉的花,把杜鹃花插了进去。
“夫人,他很快会好起来的,就是情绪有些低落。”伯尔顿说道。
“今天这种天气,不知道能不能钓鱼啊。”哈维盼望阳光能早些驱散湖面的薄雾。
伯尔顿把脸转向哈维,他的眼睛有些红通通的,布满了血丝。
“这是暴风城来的特伦夫妇。”布瑞安娜介绍道:“他们是来度假的。”
“度假?呵呵。”伯尔顿冷笑了一声:“在岸边是钓不到大鱼的。而到湖里又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然后,他朝厨房走去。
送走了伯尔顿后,布瑞安娜来到了哈维的桌子旁。
“他们是在上次袭击事件中受伤的吧?”哈维叫住了布瑞安娜。
布瑞安娜瞥了一眼达希,说:“是的,一次意外。”
这时,达希抬起头,用力抿着嘴唇,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她将手中的抹布扔在地上,转身跑开了。
“这个丫头。”布瑞安娜叹了口气,“失陪一下。”她随即跟了上去。
几分钟之后,布瑞安娜回来了。“没事了,她需要独自安静一会儿。”
在布瑞安娜的口中,哈维知道了一些事情。达希是布瑞安娜照顾长大的。六岁那年,湖畔镇毁于战火,她成了孤儿。艾泽拉斯光复后,布瑞安娜带着达希回到了湖畔镇,在镇上开了这家旅馆。达希前几年给石堡要塞和收容所的士兵们送过饭。在那里,她认识了帕克和伯尔顿。石堡要塞陷落后,帕克和伯尔顿就随部队撤退到了湖畔镇附近。
“以前,湖边有座收容所,里面都是些黑黢黢的兽人。”布瑞安娜干脆在雪莉旁边坐了下来。
“那些兽人是不是很恐怖?”雪莉问道。
“战争结束以后,刚被关进收容所的时候,他们整天焦躁不安,就像笼子里的狼。士兵们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让他们屈服。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部分兽人渐渐平复下来。就在大家都以为可以相安无事时,却发生了暴动,死了不少人。”布瑞安娜说道。“如果罗纳德还这里的话,情况也许会好一些。”
“罗纳德•里维奥爵士?”哈维说道。
“嗯,有十几年没见了。他是个真正的绅士,彬彬有礼,总是把胡子刮得很干净。你看起来也是,特伦先生。”布瑞安娜的眼睛里闪着光。“罗纳德带领军队和工匠修建了石堡要塞和收容所,湖畔镇的重建也离不开他的努力。要是他没离开的话,兽人们就没这么猖獗,而且这里的士兵也不会因为缺少补给和军饷,时常来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