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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皮卷优秀作品:永望镇--救赎与平静

  又是一场大雪。斯坦利抬头看了看天空,那片深灰色云层无一丝缝隙直蔓延至天际。雪花大片而有节奏地旋转下落,无声无息似乎永不终结。看样子天气还要变得更坏,雪可能要持续下几天。斯坦利感到一丝庆幸,自己还是赶在雪下大之前回到了永望镇。在这种天气被困在山谷里,只有一种可以想见的结局在等着他。

  斯坦利站在旅馆门前拍掉肩上的雪,又在台阶上刮掉靴子底的泥,然后推门走进。旅店大厅里坐了不少人,地精开的旅店可从来都不会冷清。他找到一个空位子坐下,点了一杯冬泉火酒慢慢地喝起来。

  他正坐在一个矮人的旁边,那矮人面色红润,看来已经喝了不少了,但仍精神奕奕地举着大酒杯对他的朋友高声讲话:

  “刚说的那个根本不算什么,我可在这儿待了很久了。瑟银?不!不是瑟银的事情。那有什么好说的,大家都知道这儿的矿藏丰富,可我来这不是为了那些矿石。嘿!你别管我为什么来这儿,你们还不是一样!你们知道那个住在镇子东边的巫医玛艾里吗?对,就是她,她似乎总是在搞些奇怪的东西。我可不相信巫医,但她还是给我一个小东西,你看兄弟就这么个平淡无奇的小东西,她说这是‘好运符’。你相信运气?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不相信,我只是不太相信巫医而已,啊哈哈,你说得对,他们总是苦着一张脸和青蛙什么的过不去。不过我戴着这小东西出去打猎的时候,还真发现了些奇怪的玩意儿。看起来像是矿石又像是宝石,但都不是,矮人对这些可是熟悉透了。那种冷冷的石头,让我觉得自己变轻快了,那种感觉就像体重减少了二十磅那样。你说那是因为我喝多了?你开玩笑!我打猎的时候只喝很淡的酒,就像这种!而且我从来就没有喝醉过!”

  矮人一口喝干了大酒杯里的酒,用手背揩了揩自己的胡子,又高声点着下一杯。

  斯坦利和谁都没有交谈,只是啜饮着酒,让神经和身体一起放松下来。酒精的热力升腾起来,令他足够自如活动自己的身体后,他付了帐再次走出旅馆,向镇东面走去。

  永望镇东边的住户比较少,那个屋前积雪总不及时打扫,窗棂低矮的小屋就是巫医玛艾里的家。她正在屋里忙着制作一些药剂,把草药和枭兽羽毛丢进锅里。斯坦利推开屋门带进了一股冷风,她停下手边的工作紧了紧披肩:“这样的天气你也出去了?”

  斯坦利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袋,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桌子上,那是些有微弱光芒的小宝石一样的东西。他说:“这些可以吗?”

  玛艾里低头看了看那些小玩意,又看了看他的眼睛,然后点点头。

  斯坦利把桌上的东西重新收回袋子,放进怀里,他望着炉火上那口冒泡的大锅。火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一些不易察觉的疲惫。

  “玛艾里,你觉得我会成功吗?”

  “会的,因为你的灵魂正归于平静。”

  “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斯坦利推开小屋的门走了出去。

  他绕过几个商铺,走向镇子的北边,他走得并不快,过了一会儿才在一间大房子外停下来。他搓了搓自己冻僵的手,然后敲响了那间房子的门。一只红嘴雀鸟惊得飞起,扬起了一团雪屑。

  “斯坦利?快进来,你看起来冻坏了。”莉莉丝有些惊讶。斯坦利并不常在傍晚来拜访她。

  坐在壁炉旁烤着火,斯坦利取出那个小布袋里面的东西给莉莉丝看,莉莉丝有些不解地问他这是些什么?

  “魂精。冬泉谷的动物死前灵魂会慢慢脱离身体,我带着玛艾里给我的‘好运符’,就看得见它们——那些灵魂,好像气体一样,但当身体彻底死亡了,它们便凝聚成这样的一颗颗石头样的东西,我把它们带了回来。”

  “灵魂,天哪。你不会是想……”

  “莉莉丝,你想的没错。有了它们,也许你能慢慢恢复到原来那样。”

  “你别傻了。那是不可能的。不论做什么都没有用的。”莉莉丝看着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指骨关节。“我的好斯坦利,不要再想这种没有希望的事情了。”

  “你先试试它们好吗?不会什么效果都没有的。只要拿着他们就能感觉到能量,来把它们吃下去吧。”

  “不!我拒绝吃这些魂精。你根本不必为我做这一切。我不能占有谁的灵魂,何况你我都知道这些方法不可能令我像以前那样‘活着’了!”她把头转向窗口,看着下落的雪片不再说话。

  “别这样,莉莉丝。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你身上就丝毫都没有那种亡灵的气息。那时你跳着那支优美的舞,旋转着……我认为你和其他亡灵并不一样。不,绝不一样!你是可以被救赎的!”

  莉莉丝把手搭在斯坦利的肩膀上说:“我最亲爱的朋友,我丝毫不质疑你对我的善意。但是我不会要这些魂精的。还有,你看上去真的很累了。你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我把它们留在这儿,也许你明天会想要试试呢?”斯坦利对莉莉丝咧嘴笑了笑,那笑容比食人魔的还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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