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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贰情至深处--隔世


  

  完成任务后,我早已退出了魍魉。

  穷蝉的人几次纳我入门,我却一一回绝掉了。

  靠着遁影的身法,冰心堂上下从来没有发觉过我,而我,早已经没有做刺客的资格。

  因为紫苏。

  到了九黎,我乔装成落难少女,被好心的大禹村村长收留。

  白天便帮忙做些农活,夜里再出门去幽谷锻炼身体,而后回到自己的小屋想一些往事,沉沉睡去。

  每天午后我都会找机会遁到冰心堂的暂居处,在他的房顶上吹一曲笛,看着他四下寻找的痴笨身形暗自发笑。

  浩劫因太虚观而起,知道真相的却渺无几人。现在却又有几个人是想寻找真相,不过只为了活命而奔波。冰心堂中总是有许多伤患被抬进,医好了的就被搀扶着去九黎城,死了的便盖上白布再抬出去埋葬。

  可不知道何时,盖上白布被抬出去的越来越多。而他,脸上出现感伤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在他走出雷泽时,我在他的茶中洒了些会麻痹脉搏让人失忆的药。

  他不该记得我,可是因为怕出事,我少下了些剂量。所以他似乎并没有忘记太多事。

  不过我的笛子,看来他已经忆不起了。

  他不知什么原因出了冰心堂,我也跟随着而去。他从巴蜀,来到中原,一路几乎是步行,很少骑马赶路。只是为了多救些人。

  之后他救了一个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似乎早就认识,两人一路上却没有说话。

  直到了雷泽,我才明白他原来是为了找我。还顽皮地想午后再吹一曲,看看他何时发觉我,若发觉不了,再现身时也能戏弄他一番。

  却不知道这真的是最后一曲。

  那太虚似乎不愿与我纠缠太久,唤出麒麟将我定住便使了轻功纵身飞走,再也追不上。再进沉船时,他身体尚有些温热,却不能再睁开眼,再听我那些无聊的牢骚了。

  “要怪,就怪青漪找了你做信使吧。”

  那男人的嘴脸突然变得令人憎恶,而我在发觉自己竟流不出一点点泪时,已经将紫苏埋到了地底。

  从沼泽中采来一株无草放在坟前,突然觉得是那么有趣的缘——这草是认识他的契机,也是希望他忘记我的药,现在,成为了守护他灵魂的寄托。

  或许一切一切,发生的事情,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因为我的顽皮,必然会遭遇这样的意外。

  因为他的信守,必然会招来这杀生之祸。

  而因为那个男人,竟杀了他,必然的,我会为他报仇。

  其实报仇并不是很容易,然而因为心中的那股不甘,每个人都会去拼命。

  当天深夜我便去了天机的大营,去找那个嘱咐紫苏传话的少年。

  

  梦里总会有些美好的回忆出现,若不是有人突然叫醒我的话。陌生的女子穿着熟悉的魍魉服饰,却没有戴上面罩。几乎是因为几天来没有好好睡过而倒下,被叫醒时不愉快地擦着眼睛。

  而那女子开口便告诉我一个让我今夜再无法安睡的噩耗。

  而哥哥,似乎还能遇到。这噩耗所带来些许希望,让我终不能平静。女子看上去也十分理智,尚且分得清是非,并没有将紫苏的死嫁到我的身上。

  而我自己却似乎并不怎么原谅得了自己一般,心中有些难受罢。女子看的出,也没有太多话要说,只是告诉我,或许我的哥哥已经投靠了玉玑子。

  是么?

  我也只能这样吐出不知所谓的两个字,眼睑沉了下去。

  “找你只是告诉你这些,虽然是猜测……能够堤防一些也好过再死一个人。”

  我出于感谢地朝她微笑点头,却实在笑不出个样子。也因为这个笑容,女子叹息着终于离开了营帐。

  出来只是为了寻找他,自然要找到为止。也无论结果,不过就是想看看浩劫中,唯一的亲人过得怎么样,安不安全,辛不辛苦。即使对方成了天下的敌人,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这份感情,不同于昔日对我呵护有加的师兄师姐们,即使直到浩劫前,也不过每年初秋见一次面,在西陵城中小住几日,或一同去江南饮酒。不过如此,也已经够了,起码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去江南时候,哥似乎都有些莫名其妙。

  甚至在最后那次相约去江南时,他问我如果换我做哥哥,若因为一些原因再见不到弟弟该怎么办。

  我尚且听得出一些隐喻,于是告诉他,能为自己,为唯一的弟弟,好好活下去便是。

  不过是很久很久的回忆。

  鱼妖作乱后,他将幼小的我送到江南,自己去了太虚观。

  为的是不再让自己的亲人被妖魔杀害。

  没过多久我就遇见了现在的六师姐与三师兄,那时青春貌美的六师姐一见到我十分喜欢。我将鱼妖的事情告诉她后,她问我要不要随她去弈剑听雨阁修行。我自然是愿意的,可是哥哥不知道,若寻我不着,他会很焦急。

  我将自己的担忧告诉六师姐,六师姐笑着说这有何难,叫你师兄给太虚观写封信送去,告知你哥哥就是了。

  后来看得出哥后悔去了太虚观,没有尽到一个哥哥照顾自己的责任。

  而且太虚观一直与云麓仙居纠缠不清那些名利的事。这些事,让他每次与我见面时脸上都带些操劳过度的憔悴。

  某日他喝得酩酊大醉,对我笑着说,阿漪,太好了,太好了,再也不怕被那些自以为是的仙人压迫,若习得那真诀,就是云麓,也再也奈何不了他们太虚观。

  是什么真诀,我并没有过问,看见他终日不见的欢喜突然而来,我自然默默替他高兴。

  离最后一别,三年早已过去了。太古铜门开启,妖魔四处横行,浩劫毁了大荒的八大门派,包括离铜门甚远的巴蜀,弈剑听雨阁与冰心堂。不得不朝曾经关怀我的同门拔剑,杀出血路后连回头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而师父也为了让我们都逃出去,一个人再次进入了早就血腥弥漫的亭阁中。

  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出来。

  看着师姐师妹们一路哭泣着被天机营的弟子送往九黎,而身为修行高出一些的男弟子,必须留在巴蜀防止发疯的同门与妖魔将杀戮蔓延。

  一战就是两年,两年中再也得不到哥哥的消息,而自己的剑也在两年中被妖魔之血洗涤得更加锋利。

  得知弈剑暂驻的莺鸣涧出事后,我又随着师兄弟们回去平息了暴动。可是三师兄与许多人再也看不见。终日积压着的眼泪始终没有坚持住,大师兄没有因为我的脆弱表现而训斥我,只是将我送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让我尽情发泄。

  也就是从那日起,六师姐就一直站在高高的山崖,朝听雨阁的方向眺望,手里握着一方丝帕。

  每每看见六师姐时,突然就想起了哥。

  思念是怎样一种感觉,经过劫难后相隔不能相见,这才在心中越发浓烈。

  清晨时候又再次发觉自己一夜没得安睡,憔悴地走出了营帐,去残病的大帐中拧起水桶走向井边。张老似乎也刚醒,瞧见我已经打了水回来,又对我微笑着。

  “孩子,老人家多事你也别见怪……来到这已经些许日子了,可始终不知道你来这儿是干什么来了……听说你们这些修行的比我们这些被及时护住的老百姓过得还要苦啊。”

  “来这找个亲人罢了。”我没有多说,张老也没有多问。

  来来回回,我将水一桶一桶倒进水缸,直到水缸溢出一些来了才发觉自己的心不在焉。

  张老不过是默默看着,没有问什么,只是让我好好养伤,越来越深的眼圈让任何人都看得出我已经许久没有睡好一觉。我点头,却不久便随着天机的弟子们去附近清剿妖魔。

  肩上的伤好得很快,因为紫苏的医术一向高明。

  午后烈日当空,休息整军时一名天机的弟子递给我一壶凉茶。我道谢后饮了下去,才望见他朝我朴实地笑着。

  “刚才一个老人家送了这几桶茶来,师兄说你帮我们好几天,也该好好慰劳慰劳你。”

  我听完也微笑,那天机的弟子没多久被自己兄弟唤了去,临走时告诉我中原有个应龙湖,妖魔至今没有敢正面去攻击那儿。

  因为那是应龙--上古水神的地界。有个太虚观的门人出师后在那儿住了很多年,如果要找太虚观的人,可以去那儿问问。

  记得来到这大营时曾经问过天机的弟子们可曾见过哥,想不到现在竟还有人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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