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的时候,一个人慵懒的坐在临街的咖啡店里,安静的喝着一杯拿铁,静静的翻着痞子蔡的那本《懈寄生》,体味着时光的流逝。
不知不觉,大学已经毕业3年了,大家似乎都有了各自的归属,而当我在看着痞子蔡这本书的时候,不由的想起以往大学的时光,学习、恋爱、玩乐,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已经被预约,自己忙忙碌碌,不知道在做什么,可是,依旧那么的开怀,当然,也不会缺乏少年的愁滋味。
想到这里,我左手拿起咖啡抿了一口,轻轻放下;同时,眼光恰巧落在书上的一首打油诗,笑了笑。
“仿佛七夕鹊桥汇,又似孔雀东南飞。奈何一句我爱你,竟然变成早点睡。”
想到七夕,我将眼光转向桌面上的日历,扫视了一下,似乎又要七夕了,对于单身的我而言,其实,七夕或者西方的瓦伦特日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一则因为我单身,二则因为我毕业后并没有去卖花,既同感情没有关系,也同利益没有搭接。
这个七夕要怎么度过呢?估计还是如同以前一样吧!我心里正这样想着,安静的看着窗外,休息了一下眼睛,回荡在耳边的,是咖啡店中的音乐,是一个清爽的女声,在演唱着郭富城的《爱情》。
正如此魂游太虚的时候,手机嗡嗡的振动起来,我拿起手机,一看,一个陌生的号码,是谁呢?我想着,接听了电话:
“喂,你好?”
“你好,好久不见了!”
“请问你是?”
“小天,这么快就忘记老同学了!”
“关月!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出国了么?”
“难道我不能回来了么?”
“哈哈,这倒也是!”
“啊,对了,什么时候,我想见见大家!重温下同学情!”
“同学情,这么肉麻的字眼可不是应该从你口中说出的!”
“人是会变的么!大家有时间么?”
“好了,我会联系的。联系好了,我通知你。”
“恩,好的,再见!”
挂 上了电话,看了看四周,为自己的冒失打破咖啡店的安静而感到抱歉,主要是关月的来电实在令我感到意外,那种意外就好像我一直相信自己不可能中彩票,可是, 突然有人来电话通知我中了100万,我尽管想要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依旧忍不住会去怀疑。因为这样的意外,使得我举动稍微显得失态了一点,我向服务员做了 个抱歉的手势,然后,就复归安静的状态了。而我的思绪,则再次回到了大学的时光——尤其是我们的团体——烟暝文社。
02.
烟暝文社,是我们几个大学同学成立的一个非正式的社团,其实,要说起来,确实也是一段奇妙的缘份,也许正应了一部电影的名字——缘,妙不可言!
刚刚进入大学的时候,其实我是满兴奋的,毕竟说白了,当时的思想一直是那种大学就是我们十二年寒窗苦读的目标,也因为这样,大家脸上所洋溢的笑容应该不是如同现在电视上面政客们的笑容。
然而,经过了一段时间,感觉就完全不同了,一如好吃的东西不能多吃,在大学的时光多了,那种兴奋感觉为平淡无聊代替,每天自己脑中只有一个问题,我要做些什么?
当时规律性的生活似乎就是有课上课,没课的话,就同同学们乱侃,感觉自己同文革时期,北京们的顽主有的一拼,偶然间,接触到了都梁的小说《血色浪漫》,看着里面的钟跃民,似乎自己有了他的影子。
这或许就是一瞬间给了我们太多的自由,自己却有些不知如何安排了。住在寝室中的同学,似乎对于网络游戏情有独钟,什么魔兽之类的,可谓乐此不疲。无奈本人对于游戏实在是谈不上喜欢,但是,那时却开始了网聊——就是用BBS在板块上面聊天,而那也是烟暝的开始。
在 自己大学的论坛上,因为无聊,偶尔写些文章之类的,娱乐自己,捎带嘲笑古人,发表在了论坛上的原创专区里面,希望能够弄些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网薪(后来才 知道,那确实没有什么意义),不过却在原创区中认识了后来烟暝文社的大家,第一个认识的就是关月,她的网名叫做皓月当空,起初我一直以为是个男生,原因之 一是我看过她的几篇诗作,写的是大气磅礴,多有东坡大江东去之感;其次,就是我一直觉得皓月当空这种网名就应该是男生,而女生的网名应该是带有什么粉红、 小猫之类的词语。现在想来,倒是我浅薄了。
我 和关月从开始互相点评文章到后来加MSN聊天,发现大家颇有些共同之处,其一就是觉得大学之内太过平淡,总想找些事情做,后来,关月就提出我们成立一个文 学社团如何,反正学校内似乎没有这类社团,听后,我才发现,女生在打发无聊的时光方面,远比男生敢想敢干,而当时的我,学习的理科,虽然自己喜欢文学,可 是,我似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越喜欢某样东西,就越不喜欢将那样东西作为学习的专业,弄的自己的兴趣都沾染上金钱的气味。
可是,关月既然提出了,我们就开始做了,在网络上发表了招贤榜,结果,陆陆续续的有10多个人报名加入进来,我们的社团就正式成立了。
当 时为了社团的名字还争执了好久,那时,我们约在一起,在一家休闲吧里面,我、关月、萧水、林晨、刘飞5人,一起在想要给社团取个好名字,对于名字一类,我 倒是无所谓,取什么都可以,其他的两位男生,萧水、刘飞也都没有什么异议,可是,关月、林晨却坚持要取个好听的名字,比如潇湘诗社,我听后,笑了笑,说我 们一来不是写诗为主,而用潇湘为名,是不是有些太俗了,现在好多叫潇湘的。
关月听后,想了一下,然后拍板我们的社团就叫烟暝文社。关月的理由是既然不能叫潇湘,为了免俗,我们不如从宋词“凤凰巢稳许为邻,潇湘烟暝来何晚”一句中取个潇湘的邻居——烟暝,既然不是以诗为主,我们就直接取统称,为文社。整体给人感觉飘逸无定,潇洒自如,我们似乎都没有什么反对意见,于是,烟暝文社就正式成立,关月是为社长。
这 以后,陆续还加入了一些人,不过,关月把关招收社员属于超级严格的,必须自己很喜欢文学,而且要拿出优秀的作品,我们3个人看过,都觉得不错才可以。因 而,我们文社一直没有发展的十分壮大,但团结相当不错,毕竟大家爱好相同,又谈得来,平时谈谈诗文,说说书画,探讨下奇闻轶事,大学生活竟也有滋有味,我 们后来招收的一个队员,陆容(为了这个名字,我们每次都忍不住笑——鹿茸)他写的一手好的毛笔字,亲自为我们撰写了烟暝文社,以及我们的宗旨“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这个至今收藏在我家里。
关月在大三的时候,离开了我们,出国留学,去了美联邦,在告别的那晚,我们一直都满安静的,毕竟最有活力的一个离开了,那时我以为,关月应该不会在回来了。
而烟暝自从关月离开后,也淡了下来,大四的我们要找工作,要考研,还有一大堆问题,后来入社的学弟学妹们似乎失去了文学的激情,于是,烟暝成为了一个历史。
03.
烟 暝的确是我们美好的回忆啊,毕竟能够遇到这样的一些人,很难说,这里面没有天命的因素——尽管我们都不相信天命,虽然烟暝在关月离开后,淡化了,可是,除 了关月,我们大家都保持了联系,在这几年间,大家也会有空就聚在一起聊聊,有些小型同学会的意思,而我们烟暝也成全了一对美满姻缘,就是萧水和林晨,他们 俩个在何时珠胎暗结,我们一直没有弄清楚,不过,他们的婚礼那天,我们可是大闹了一场,当然出了关月外,大家悉数到场,而刘飞则是最为疯狂的。
而作为他们的结婚贺礼,除却礼金,倒是陆容的贺礼最为有心,他写了一副草书送给他们新婚,我看了半天才看懂,是“窈窕淑女,君子好仇”,看懂了以后,我对一旁的刘飞说:“啊,想不到,陆容还是蛮有心的么,这个‘仇’字用的满不错的!”
而我和刘飞的生活倒是很简单,毕业后,找了一家公司,开始了我们的社会大学,也要生活啊!以前没有想过,体味了下,才知道,其实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就是一般的上班族,上班下班,晚上有空,就会在一起瞎聊。平时的修身养性,也主要是看书,没有那么多活动。
倒是陆容,那个小布尔乔亚,在爸妈的赞助下,开了个茶社,名字么,不说,大家也清楚,烟茗茶社,小子倒是满有商业头脑的,经营的也不错,想到这个,我想这次聚会就选他那里了,也放放他的血,打压下资本家的后备军!想到这里,暗暗的笑了笑。
我们这些人,真正把写作坚持下来的,似乎只有阿飞了,在网上一直连载他的小说《乱世儒僧》倒是出版了,也送了一本给我,我倒是没有细看,不过,确写的不错。
回 忆走回现实,我打开手机,给这些人发了几条短信,统一的回复,是好的,其中还有些与我相同的惊讶,尤其是林晨,这个关月的死,想必现在就想要去同关月好好 进行小女人私房话了,我把关月的新的手机号码给了林晨,而她们想要如何,就不是我关心的事情了!至于日期,我通知他们是8月7日,这个七夕。在这之前,我 想,我有必要去见见陆容了。
离开了咖啡吧,打开了车门,坐上车子,发动引擎,驶向了去烟茗茶社的路上……
04.
烟茗茶社,坐落在一处城市与自然接壤的地界,被一片青草绿树围绕着,还莅临在湖边,地理可谓得天独厚,不少小资、商业家都喜欢到这里谈生意或放松,因而,陆容这几年的收益也是相当可观的。
烟 茗的建筑材料抛弃了钢筋水泥,主要首选竹子,坚持传统的风格,颇有些风雅的韵味,而其余的比如桌子、椅子等等也是首选竹具,在店面的墙壁上,挂着这小子写 的不少他称之为墨宝的东西,一进门就能够看到那副以楷书写成的“茶香千里迎佳客”,令人身心一爽。而后,走进去,则能够看到墙壁两旁挂着不少文人画(当然 全是假货,还是我陪他去街上买的)当然,全部是同茶有关的,比如宋代刘松年的《撵茶图》、明代文徵明的《品茶图》。
这 个烟茗茶社我最喜欢的就是那间构造成类似湖心亭样子的雅间了,美其名曰:茗心亭。我问陆容为何起这样一个古怪的名字的时候,他说他满喜欢《湖心亭看雪》这 篇文章的,因而就在茶社同湖水的交界处设计了这样一个地方,既可以品茶也可以在雪天看轻雪飞舞,那种享受,非人间可有,所以,湖心亭去湖而取茗,就叫做茗 心亭,其实也有着在这里欣赏的美景刻骨铭心的感觉,我听后感觉倒是满有道理的。
看看眼前熟悉的景物,不知在兰夜会是如何?不由得希望兰夜尽快的到来。看到陆容的时候,他正在他的经理室里面休息,看到我来,似乎有些意外。
“大忙人,怎么有空光临小弟的陋室?”
“这也叫陋室,那我家岂不是猪窝了?”我开玩笑到。
“哈,开个玩笑。有什么事情么?”
“恩,关月回来了,她想和大家聚一下,我已经同大家联系好了,就等借你的陋室一用了!”
“关月?我还以为她把我们忘光了!”陆容惊讶的表情也令人难以忘怀。
“别把别人说的像你一样!”
“好了,没问题,什么时候?”
“七夕夜!可能会耽误你赚钱!”
“是啊,满耽误的,可是为了老同学,我也只能忍痛了”陆容一副痛苦的表情。
总 算联系完了,然后同陆容瞎聊了一会,就离开了。那时已经是晚上了,华灯初上,深夜的城市,虽然失去了星光的点缀,可是,在万家灯火的映照下,依旧美不胜 收,看着擦车而过的大家,似乎大家都有着永远也过不完的夜生活,偶尔停下车来,看看路旁的一对对恋人,叹了口气,想想,什么时候,自己也去认真的谈谈恋爱 吧!这是路上的一段小插曲,瞬间而短暂。
忙了一天,回到家里,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关月发过去,告诉关月聚会的时间,到时候,我开车去接她,受到关月的回信大意是“好的”!
然后,合上手机,关闭电源,一天终于结束了,原本以为很轻松的周末,就在这样的忙碌中结束,洗完澡,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想想,再过2天就是七夕了吧!
05.
七 夕的一早,依旧是如同往常的生活,去公司上班,一下了班,就立刻开车去接关月了。在去关月家的路上,一直在猜想,长久不见,都说“女大十八变”,现在的关 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究竟变化了多少呢?女生不同于男生,有时候,仅仅一段时间的不见,等到在见,竟然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所以,我一直坚持,女生是善变 的,除了心灵以外,还有外表。
到 了关月家楼下,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5点了,同陆容约定的聚会时间是晚上7点,从关月家到陆容的茶社,恰好需要一个半钟头。在楼下,打了个电话给关月,她赶 下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皮包,穿着一身白色女士套装,给人一种很成熟的表情,留着一头披肩的秀发,皮肤白白净净的,给人干净清爽的感觉,朝我笑了 笑,挥动手势,打了个招呼!
“嗨,七夕节快乐!”关月的声音依旧是那种清脆的感觉。
“哦,七夕节快乐!”我为她打开车门,关月跨了进来,坐在了我的旁边。摆好她的包包,放在了膝盖上面,理了理稍微有些乱了的秀发。
“啊,这么久没见,你还是那么纯粹、简单!”关月坐定后如是说。
我发动汽车,调整方向盘,将车子开出。带有几分俏皮问:“难道简单不好么?或者有什么问题?”
“简单不是不好,只是会忽视许多生活的细节!”又是那种教育小孩子的语气,于此同时,我的车子,已经行使在了去烟茗茶社的路上。
“是这样啊!那就忽视吧!哈哈!”我不自觉的笑了笑。“对了,见过林晨了?”
“恩,林晨把我离开这几年的事情,超级详细的同我说了一遍,还真想不到,她和萧水竟然喜结连理,人生真的不可测,还有陆容竟然现在成为老板了!”关月用平常的语气说到,其中似乎有些感谓的心态。
“人生原本难测,这些年的事情谁有想得到呢?其实,这次你回来,都在我们的意料之外。怎么,这次是暂时还是定居了!”
“定居了,应该不会在出去了,这几年离开祖国,想了很多,加上父母似乎也舍不得我在国外,否则的话”说到这里,关月没有说下去。
我接道“否则的话,就在美国找个如意郎君,喜结连理了。对吧!”
“唉!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令人头痛。我想问下,你为什么猜东西总是这么准呢?”
“第六感,不是女人的专利”我笑到!
在路上,我们还聊了很多,比如关月在美国的生活,我们这些年身边发生的事情,还有比如林晨的婚礼等等,一路上的时间,过的相当的快。
看着街旁的两遍的花店,今天看来生意要翻几番了,关月看准机会,叫我停车,她去花店,也买了一束黄郁金香,说是准备送给陆容。然后,我们重新上路,不久,就到达了烟茗茶社。
06.
终于到了烟茗,关月对于烟茗的评价是很典雅,我停下车,看了下时间,已经7:08分,晚了8分钟,路上的堵车真的有些令我无语。
当我们一同走入烟茗的时候,关月看了下招牌,问我“你的主意?”
我看了下此刻的关月,说,你认为呢?
等进入大堂,才发现,已然没有客人,当然除了大家,林萧夫妇、刘飞、陆容,意外的是还有一个小女孩,看到如此情况,陆容果然是为这次牺牲了,牺牲了一晚营业额。
大家看到我们来了,一下子就迎了上来,哦,补充一下,应该是看到关月来了,就迎了上去,关月同大家一一握手,做亲切友好的交谈,我倒是被挤到一边,陆容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女人的魅力,真是无法抵挡!”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我转过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小姑娘,她也在两眼一动不动的盯着我,那时,我总是觉得我的长相是不是与常人有异,抑或者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
我 问陆容那个小女孩是谁,陆容指了指刘飞,我想不会是刘飞的女儿吧!如果是的话,刘飞大一就应该“失身”了。刘飞注意到我的质疑的眼光,为了避免胡思乱想继 续在我的思维中扩散,马上拉着女孩的手,向我介绍说:“我的侄女——刘思,不错,很靓吧!名字还是我取的,今天晚上她爸爸妈妈正好有事情,就拜托我照料。 ”
我蹲下,笑了笑伸出友谊之手,说:“你好!”
小女孩怯怯的,反倒躲到了刘飞的后面,我想,是不是我太可怕了。关月看到了,走过来有些“自鸣得意”说:“见到淑女,不知道要送礼物么?”说着,从包里面拿出了一只满精致的项链送给了那个叫做刘思的女生。至于为何关月包中会有一条项链,我一直没有弄懂。
在一番推让后,刘思接过礼物后,很有礼貌的道谢了,而萧林二人不停的在一边起哄。
“哎呀,还是我们的社长好,平易近人,天生丽质!”
“就是,就是,阿天,你也太菜了吧”
这类的话语,她们夫妻两人一唱一和,一下子就令在场的各位开怀大笑,而我瞬间就成为了众矢之的,我突然想到,七夕,是不是我的主宫命星化忌的日子,等着吧,等一下“报复”你们,我下定了决心。
大家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找回了昔日的感觉,在陆容的带领下,我们一起走入了“茗心亭”。
在 看了茗心亭的四周,陆容特地花心思布置了一番,墙壁上,左边是一副牛郎织女的水墨工笔话,颇见一些功力;而右边,这是王勃的七夕赋,上面的字体工整提拔, 见大师功底,一看就不是陆容那小子的文笔。我们都忍不住的走向七夕赋,去看看王勃这篇为七夕所做的千古美文,林晨还用她那清晰的语气念到“绕震廊而转步,【亻素】阡而纵迹,啸陈客於金床,命淮仙於桂席,翔翠罕於甸,迎箫吹於凤驿,伫灵匹於星期,眷神姿於月夕。”
陆容看大家这样,似乎忍不住了,说到,“大家是来聚会谈天的,总不能就在这篇文章下,看一夜吧!”
我们看了看彼此,大家是有些失态了,相视一笑。
大家立刻找座位坐下,陆容为这次聚会出力最大——牺牲掉一晚的营业额,自然居上位,萧水坐在陆容的左边,林萧二人自然是相隔而坐,我坐在陆容的右边,关月则坐在我的旁边,刘飞在关月一旁,最后,一个位子,则是刘思的。
待我们坐定,看到坐上有些果盘,零食之类,陆容交代今夜大家互相不要客气,有些老板谈生意前的开场白的意思。
07.
“既然是七夕,我们今天也算是烟暝的一次复兴聚会,那今夜的主题自然不能离开七夕”在我们想大家坐在一起,玩些游戏的时候,关月如是说。
关月如此说出口,自然没有人会反对,我想如果是我的话,情况应该会不同。
“那应该如何玩呢?”林晨问到,丝毫没有脱离当时好热闹的性格。
“不如这样如何?”陆容说“首先,我们每人都要说出一个七夕的习俗,而且不许重样,如果失败的话,我们就惩罚他清酒一杯,苦力一件。”
“苦力,什么苦力阿?”刘飞很不理解,我们似乎也有些疑惑不解。
陆容笑了笑:“你们应该还没有吃晚饭吧!而桌子上可没有热菜,总不能只靠瓜果零食吧!苦力就是去将厨房中的菜搬来给我们大家。而通过的话,等一轮测试完后,大家可以点一道自己喜欢的菜,我叫厨师送过来,同大家分享”
处罚很轻,也很有意思,而奖赏也很诱人。不过我们自负学问渊博,还不至于会失败吧!我们在讨论其间,小刘思一直闲不住,在亭中跑来跑去,所幸亭子够大,不时看看湖中的小鱼儿,很是高兴,可是,天黑了,还看得清么?我很是怀疑。
“好吧,既然我提议的,我就来抛砖引玉吧!”关月自信满满的,吟唱出一首诗“今日云骈渡鹊桥,应非脉脉与迢迢。家人竟喜开妆镜,月下穿针拜九宵。”
“那好像是唐朝权德舆的七夕吧!”我听了以后说。
“没错,你学问还是不减当年。”关月笑了笑,说到:“我说的就是七夕最早的习俗,穿针乞巧,开始于汉朝,流传于后世。很有传统意味。”
我叹了口气,大家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我拌嘴说“可惜这种习俗已经死亡了!”
大家看我有些煞风景,都说要罚我一下,苦力可以不做,可是,酒是不可不喝的,我勉为其难的喝了一杯,甘液顺着嗓子流淌到腹中,感觉为之一变。不过我也学乖了,不该说话的时候,千万不要说,以免无妄之灾。
喝 完酒后,大家都要求我接着来,我想了想,说到:“关月开了个头,我就说说我前些年在江苏经历的七夕节吧!我有一次出差到江苏嘉兴塘汇乡古窦泾村,他们那里 有个七夕习俗叫七夕香桥会。那里每年七夕,男男女女都会赶来参与,搭制香桥,当时那叫一个热闹。我询问当地人何谓香桥,据当地人所说所谓香桥,是用各种粗 长的裹头香(以纸包着的线香)搭成的长约四五米、宽约半米的桥梁,装上栏杆,于栏杆上扎上五色线制成的花装饰。等到入夜,人们祭祀双星,乞求福祥,然后将 香桥焚化,象征着双星已走过香桥,欢喜地相会。这香桥,是由传说中的鹊桥传说衍化而来。”
“哦,这样倒是还满浪漫的!”大家有些不约而同的说。
08.
说到这里,我说,下一个该轮到谁了啊!大家看看身边的人,刘飞似乎是还在冥思苦想,看到我看着他,他立刻机灵的说:“既然,七夕是情人节,那我们这里的有情人怎么也不能不为大家开个头啊!”说完,大家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了林萧二人。
这时候,还是女生最有勇气,当然不让,说着就姿势一摆,足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我们一笑,林晨说到:“谈起七夕习俗,最为有趣的却是吃巧果。”
“巧果?这个我到没有听说过,你且说来,如果好的话,我也进些货来!”陆容半开玩笑的说到。
“ 巧果,其实并不那么神秘,其主要的材料是油面糖蜜。在《东京梦华录》中称之为“笑厌儿”、“果食花样”,图样则有捺香、方胜等。宋朝时,市街上已有七夕巧 果出售。至于具体做法么,也很简单,我曾经试着做过,主要是先将白糖放在锅中熔为糖浆,然后和入面粉、芝麻,拌匀后摊在案上捍薄,晾凉后用刀切为长方块, 罪尤折为梭形面巧胚,入油炸至金黄即成。怎么样,简单吧!”林晨笑到。
这时,萧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插话到:“你昨天在家里做 的,然后端出来,那些黑糊糊的,你跟我说是什么健康食品的东西,不会就是?”萧水话还没有说完,就怪叫了一声“啊!”我们大家实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还 有人问到那东西味道如何,是不是又甜又蜜,嘴上吃的美滋滋,心里感受暖烘烘!
关月紧接着说:“咱们的林晨这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大家刻意忍住,但我们知道,萧水今晚是很难度过一个浪漫的情人节了。
林 晨说完,自然是萧水了,萧水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很严肃的说到:“要说有趣,台湾的七夕习俗也相当好玩啊!台湾七夕,有两尊神要拜,一来是拜“七娘妈 ”,二来就是拜“床母”,估计是为了保护孩子平安,不过,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情人节,这么浪漫的日子,台湾人民要这么独特呢?”
陆容像是得了趣立刻便说:“夫妻就是夫妻,看看人家结婚以后,不想我们老是想着约会啊,谈恋爱啊,人家想的是什么,一个是吃,一个是养宝宝。”我则向陆容投向了感激的目光,刚刚我的一箭之仇总算报了。
我们听后,又是一场哄堂大笑,这时,连一边的小刘思也忍不住了,连萧林夫妇二人,竟也觉得有趣,同我们大笑起来。
这时,还是关月看准机会,说到:“今天是情人节,真正有情人能够走到一起的,着实不多,上次你们婚礼我也没有参加,这次,有机会,有赶上这么特别的时候,我就以茶代酒祝愿你们夫妇二人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我们听后,都立即站起来,以茶代酒,祝愿二人,萧水、林晨在这样的一个时候,收到这样的一份迟到的祝福,极为感动,我们立刻干杯,将清茶一饮而尽,相加心有灵犀的相互对视一眼后,继续我们的游戏。
09.
现在没有说出来的人,只有刘飞和陆容了,刘飞还在冥思苦想,陆容倒是胸有成竹的说:“到现在,我这个东道主也该露上那么一小手了。”
刘 飞有些如释重负的拍手欢迎,陆容笑了笑,说到:“人人只知七夕是个有情人的节日,殊不知,七夕也是个爱书人的节日。在魏晋时期,七夕可是晒书日,那时,凡 是家有藏书,在七夕,势必要趁着日头正佳,将其置于艳阳之下,洗去其潮气,脱去其霉腐,晒过的书本,墨香扑鼻,令读书人在读书之时,也倍觉享受。历史名 人:司马懿一逢七夕,必定将家中藏书晒上一晒。在世说新语中,记载也有很多。”言罢,陆容喝了一口茶。陆容说话总是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大家心里都明 白,也是同有感觉。
刘飞言道:“今日的七夕习俗,属陆容这个最为优雅了。”
我们点头称是,这时就剩刘飞还在迷茫了,我们都不作声的看着他。
我说:“其实说不出也没有什么么,现在就去为大家辛苦一下,不就好了么!”
刘飞道:“谁说我说不出,只是这个有些‘新奇’,不大好说。”
萧水说:“新奇怕什么,我们洗耳恭听。”
“ 好吧,你们等我说完可别笑哦!你们知道,我老家是绍兴,在我小的时候,常常听老人们说,他们小时候的事情,据说在七夕的时候,会有许多少女一个人偷偷躲在 生长得茂盛的南瓜棚下,据说在夜深人静之时如能听到牛郎织女相会时的悄悄话,这待嫁的少女日后便能得到这千年不渝的爱情。”刘飞说完了。
我们相互看着问到:“这是真的么?怎么听着像是编的,还有这个习俗也太猥琐了吧,怎么有些趴墙根偷听的意思。不会是那些妹子心里有什么问题吧?”
“可的确是真的啊,我也听爷爷奶奶告诉过我。”这时,小刘思终于说话了,像是为刘飞解围。
“是么,那好吧,刘飞也算是通过了!”关月笑答到“今夜这几个习俗,我的最为传统,小天的最为热闹,林晨的最为实惠,萧水的最为有趣,陆容的最为文雅,置于刘飞么,最为世俗。”
就是啊,大家随声附和到。不过说到这里,谁来负责晚宴呢?
陆容笑了笑,晚宴么,早就好了,大家一起去厨房把它拿出来,摆在桌子上面就好了。我们听后,立即行动起来。
10.
我们大家互相帮助,将香喷喷的饭菜摆好,再次入座,这时小刘思也不玩闹了,也安安静静的坐好,准备吃饭,毕竟此刻大家的食欲已经上升到顶点了。
而陆容两眼一翻转,似乎又有主意上心头了,我感觉到,这顿饭似乎吃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朝着关月苦笑了下,关月明白了,一笑就说:“看来陆容还想要有什么鬼点子啊!”
陆容笑了笑说:“鬼点子谈不上,不过么,大家吃之前要展示下才学,既然我们要雅致,就来个彻底。”
“如何展示啊?”刘飞似乎有些好奇,心里又实在是饿了。
“放心,大家动筷之前,说出一首同七夕相关的诗词即可。”
大家想了想,举手赞成,这点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
刘飞忍不住了:“好这次我先来:鸾扇斜分凤幄开,星桥横过鹊飞回。争将世上无期别,换得年年一度来。是唐代李商隐所做的七夕,如何?”
“的确是佳作,然后我来吧!”陆容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吟完,陆容看了我和关月一眼,问到“如何呢?”
萧水说:“该我了吧!好,露盘花水望三星,仿佛虚无为降灵。斜汉没时人不寐,几条蛛网下风庭。楚塞馀春听渐稀,断猿今夕让沾衣。云埋老树空山里,仿佛千声一度飞。是唐代窦常的七夕。”
萧水一结束,林晨自然接上:“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街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这作,我不用介绍了吧!关月,下面就看你的了,让这些男生也看看第一才女的实力。”
“日日思归勤理鬓,朝朝伫望懒调梭。凌风宝扇遥临月,映水仙车远渡河。历历珠星疑拖佩,冉冉云衣似曳罗。通宵道意终无尽,向晓离愁已复多。是唐代何仲宣的七夕赋咏成篇。”关月平静道出,我听后,心里念到“向晓离愁已复多”。
“最后,就剩我了吧,好,我就以宋代李清照的行香子(七夕)结束吧:草际鸣蛩,惊落梧桐,正人间、天上愁浓。云阶月地,关锁千重。纵浮槎来,浮槎去,不相逢。星桥鹊驾,经年才见,想离情、别恨难穷。牵牛织女,莫是离中。甚霎儿晴,霎儿雨,霎儿风。”我念完,大家拍手,正要动筷的时候,只听见刘思问到:“我要不要也念啊?”
我们听到自然是欢喜,说:“好啊,看看烟暝的后人是如何的?”大家拍手欢迎。
只听的刘思用娇小的声音念到:“牵牛在河西,织女处河东。万古永相望,七夕谁见同。”
我们听到,知是杜甫的七夕,笑言:“我们这里的小才女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这时,笑声传遍了整个河塘夏月,我们边吃边调笑,不时看看天空,会不会真的有鹊桥相互,那思念的一年的恋人,能否再次相见呢?
11.
七夕那一夜,也就是兰夜,我们玩的很晚,但是大家都很开心,在结束的时候,大家都约定,一定要有机会多聚聚,离开烟茗的时候,陆容拍着我的肩膀告诉我,一定要好好把握,不要在错过了。我看着关月,竟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将关月送回家里,下车前,关月突然问我,是否还记得四年前,她离开的那个晚上,我笑了笑,那晚自然是忘不了的。
关月下了车说了声再见,我点了点头,就开车离开了。没有在多说些什么。
这个情人节,很特别,我也很快乐,回到家里,已然是深夜2点,我看了看天上的繁星,突然想到一句
话:伸手摘星,未必如愿,却不会弄砸你的手。
的确如此,四年前的那晚,我曾试着去触碰的耀眼的繁星,可是,那毕竟是繁星,又岂是我一个少年能够轻易把握的。而如今,我发现,那颗繁星依旧灿烂如昔,可是,少年已然是一个社会的青年,再也没有了摘星的那种冲动了。
缘份就是如此,若然太刻意,反倒没有什么意思了。我关上了手机,闭上的双眼,进入了梦乡,那一夜,我睡的很深!